宋景棠將剝好的橘子放在傭人送來的小盤子里,她表面不動聲色,但腦子轉得快。
她對外界的記憶還停留在五年前,a市裴家倒是有好幾個,但裴家古堡的大名如雷貫耳。
別說a市,就算整個北國,那位裴家門第之顯赫,也算得上首屈一指。
可她記得,裴家明明只有一個獨子,裴知聿。
這裴二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宋景棠淡不可見地皺了下眉。
也許是因為裴這個姓氏,她腦子里莫名閃過裴度那張妖孽的臉......剝橘子的動作微頓了頓,宋景棠不免好笑,佩服自己聯想力豐富。
在清北大學那四年,裴度一直跟她針鋒相對,這段孽緣最開始,不就是因為她無意間撞見楚教授在勸裴度去申請貧困生補助么?
她見過裴度的家庭信息表。
在父母那一欄,他填的是孤兒......
所以他才成為那樣一個驕傲又自卑的矛盾綜合體。
十八歲的裴度,曾沉著臉將她堵在陰暗的樓梯口,額前的黑發襯得他深寂的眉眼比天窗外的那片夜色更冷。
‘宋景棠,你以為你是誰?我的救世主?’
他當著她的面,將那份她替他填好的,去國外頂尖醫研所交流學習的報名表,一點點撕碎。
‘裴度,我替你出報名費的事,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筆錢,以后你可以還我,楚教授也推薦了你,錯過這次機會很可惜......’
她沒有說下去,裴度頎長清冷的身影突然逼近,她聞到了他身上木質調的氣息,混雜著廉價洗衣粉的味道。
還有,一股要命的壓迫感。
她眼睫顫抖著后退,不太敢看裴度的臉,心臟在胸腔里猛跳了兩下。
好看到裴度那個份上,便是美色如殺,由不得人心跳如常。.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