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動車的電機聲在南關區海鮮市場門口漸漸平息，老黑捏著車把的左手還帶著幾分剛從山林里出來的勁，可當他抬眼望見市場里掛著的海鮮價格牌時，那股子剛燃起的興奮勁兒瞬間就像被潑了盆冷水，腳步都頓在了原地。

“我滴個乖乖……”

老黑咂著嘴，黝黑的手指在玻璃柜臺上的價目表上輕輕點了點，聲音里滿是咋舌：“這梭子蟹要五十八一斤？還有這皮皮蝦，四十塊錢才能稱上那么一小筐？”

他下意識地拽緊衣角，臉色發紅，一副囊中羞澀的樣子。

老黑原本還想著請林凡、葉小姐和木小姐好好搓一頓，可這會兒看著價格，眉頭都擰成了疙瘩。

四個人的分量，光是買上幾斤梭子蟹、皮皮蝦、奧龍，再加上點貝類和一條像樣的魚，算下來少說也一兩千塊，這幾乎是他半個月的收入了。

此時此刻的老黑，老臉微微有些發燙，剛才在山林里燃起的那股子“好好活”的豪氣，在現實的價格面前，竟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他悄悄側過身，想趁著林凡不注意，再看看有沒有便宜些的海鮮，可剛一轉頭，就見林凡已經朝著水產老板揮了揮手，語氣干脆利落：“老板，梭子蟹給我來四斤，要鮮活的，還有皮皮蝦，也來三斤，再稱四只奧龍，兩斤花蛤和一條鱸魚！”

“哎，好嘞！”

老板應著，手腳麻利地開始撈海鮮，老黑急忙上前想攔，卻被林凡一把按住了胳膊：“凡子，你這……”

老黑急得臉都紅了：“說好我請的，怎么能讓你花錢？”

林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滿是了然：“跟我還客氣什么？忘了告訴你了，我前妻當初是凈身出戶，家里的存款都留給我了，我手上還有點閑錢，這點海鮮錢不算啥。”

他刻意說得云淡風輕，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剛才看著老黑對著價格牌猶豫的樣子，他心里有多不是滋味。

老黑不知道的是，林凡好幾次都想給老黑一大筆錢。

甚至，如果老黑如果不介意的話，他愿意直接送老黑一個小目標，讓他不用再為生計發愁，這輩子錦衣玉食，山珍海味，夜夜嫩模！

可林凡太了解老黑的脾氣了，那是個骨子里透著倔強的人，若是真把錢遞過去，老黑不僅不會收，反而會覺得自己是在看不起他，說不定還會跟自己鬧別扭。

老黑愣了愣，盯著林凡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見他神色真誠，不像是在客套，這才松了口氣，只是臉上還是帶著幾分不好意思。

只見老黑撓了撓頭，訕訕笑道：“那……那這次就先讓你破費，下次我一定請回來！”

“行，下次你請！”

林凡笑著應下，爽快地付了錢，拎著沉甸甸的海鮮袋子，跟著老黑一起往正興花園的出租房走。

回到出租房，林凡剛把海鮮倒進廚房的水池里，老黑就系上了圍裙，左手熟練地拿起剪刀，開始處理梭子蟹。

“凡子，你幫我把姜蒜剝了，再把花蛤泡在水里吐沙。”

老黑頭也不抬地吩咐道，語氣里滿是干勁，仿佛剛才在海鮮市場的窘迫從未發生過。

林凡應了一聲，拿起蒜臼子開始搗蒜，廚房很快就響起了剪刀剪殼的咔嚓聲和蒜臼子碰撞的咚咚聲，空氣里漸漸彌漫開海鮮的鮮腥味，卻透著一股難得的煙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