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她真想回到過去，好好地陪在他身邊，聽他說說那些藏在心底的故事，給他一點溫暖和安慰。

餐廳里的空氣仿佛都被染上了悲傷的色彩，老黑和林凡的哭聲與笑聲交織在一起，像一首悲壯的歌。

葉雨晴和木婉清坐在對面，看著眼前這兩個背負著太多過往的男人，心里滿是心疼與同情。

她們終于明白……

有些傷痛，不是時間就能撫平的。

有些堅強，不過是無人可依時的自我偽裝。

酒液還在酒杯里晃著微光，老黑的笑聲卻先一步低了下去，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腦袋“咚”地一聲磕在餐桌上，胳膊還搭在碗碟旁，沾了點油漬也渾然不覺。

林凡也好不到哪兒去，他剛想抬手再倒一杯，眼皮卻重得像掛了鉛，眼前的人影漸漸模糊，最后也一頭栽在桌上，臉頰貼著微涼的桌布，呼吸很快變得沉重而均勻。

餐廳里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嚕聲，混雜著空氣中未散的酒香與飯菜香，倒添了幾分狼狽的溫馨。

葉雨晴和木婉清紅著眼眶對視一眼，眼底還殘留著未干的淚痕。

木婉清輕輕吸了吸鼻子，聲音帶著剛哭過的沙啞：“雨晴，要不……把他們挪到沙發上睡吧？趴在桌上，醒了會頭疼的。”

葉雨晴點點頭，擼了擼袖子，先走到老黑身邊。

老黑看著不算壯實，可一身筋骨都是在部隊練出來的，沉得像塊鐵。

她彎腰架住老黑的胳膊，咬著牙往上提，臉都憋得泛紅，好不容易才把人扶起來，一步步往客廳的沙發挪。

木婉清也想上前幫忙，卻被葉雨晴擺手攔住：“婉清，你懷著孕呢，我來就行！”

等把老黑安置在沙發一頭，葉雨晴已經出了一身薄汗。

她歇了口氣，又轉身去扶林凡。

林凡比老黑還要沉些，葉雨晴只能卯足了勁，半扶半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也挪到沙發上。

若不是她是武者，力氣超于常人，這兩個醉得人事不省的男人，還真沒法安置。

此時的林凡和老黑，徹底沒了意識。

老黑咂了咂嘴，像是在夢里還在念叨薯片，胳膊無意識地往旁邊揮了揮。

林凡則蹙著眉，眉頭擰成個小疙瘩，即使在睡夢里，也透著股難掩的委屈。

木婉清在葉雨晴的注視下，慢慢走到沙發旁，腳步輕得像怕驚擾了什么。

只見她緩緩跪下身子，膝蓋碰到地板時，還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怕壓到小腹。

視線落在林凡臉上，那道未干的淚痕還掛在臉頰上，睫毛上似乎還沾著細小的淚珠，讓他平日里冷硬的輪廓柔和了不少，也更顯脆弱。

這讓木婉清的心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揪了一下，又酸又痛。

她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林凡的臉頰時，又猛地頓住，指節微微蜷縮。

她多想替他擦掉那道淚痕，多想告訴他，她從來沒有想過要打掉孩子，可話到嘴邊，卻只能化作一聲無聲的嘆息。

就在這時，原本沉睡著的林凡突然動了動，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話要吐出來。

木婉清和葉雨晴都屏住了呼吸，以為他要醒了，誰知他只是蹙著眉，聲音含糊不清地呢喃起來，帶著濃濃的鼻音，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婉清……不要……不要打掉孩子……”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