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木婉清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眼淚卻不知不覺地落了下來,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我一直都在錯怪他,一直都在誤會他……我從來沒有真正走進過他的內心,從來沒有試著去理解他……”
木婉清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滿是悔恨與自責。
葉雨晴見她哭了,心里也跟著發酸,連忙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婉清,你別這樣,其實林凡也從來沒有向你坦誠布公過,他什么都沒說,你怎么會知道?”
“這不能怪你,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保護你而已。”
木婉清接過紙巾,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卻怎么也止不住。
她咬了咬貝齒,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雨晴,你知不知道,其實他當時……已經準備告訴我一切了。”
說到這里,她的眼神飄向遠方,像是回到了那個讓她悔恨終生的日子。
“那天他跟我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后來我才知道,他為了那個驚喜,特意調了一架北境的龍淵軍戰機,讓它劃破長空,降落在金陵飛機場,他本來是想親自騎著踏雪那匹戰馬,穿著軍裝,金戈鐵馬地出現在我面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我的……”
“可是我呢?”
木婉清的聲音陡然拔高,又迅速低了下去,滿是絕望:“我卻先一步對他說了最傷人的話,我告訴他,我們的孩子,被我打掉了……我親手毀了他所有的期待,把他推得遠遠的……”
眼淚越流越兇,她再也忍不住,將臉埋在葉雨晴的肩膀上,壓抑的哭聲終于從喉嚨里溢了出來。
出租車依舊平穩地向前行駛,窗外的陽光漸漸變得刺眼,可車廂里的溫度,卻仿佛因為這份遲來的真相,變得格外冰冷。
此時的、的士師傅,握著方向盤的手穩如磐石,目光卻忍不住在后視鏡里多瞟了幾眼。
后座那位穿素色長裙的姑娘,肩膀正一抽一抽地顫著,細碎的哭聲像被揉皺的紙巾,輕輕貼在車廂壁上,雖不清晰,卻透著鉆心的委屈。
師傅心里暗自嘆了口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上的老繭。
他跑出租這么多年,見多了悲歡離合,可像這樣美得跟畫里走出來的姑娘掉眼淚,還是讓他忍不住心疼。
那哭聲里藏著的不是小打小鬧的委屈,是被狠狠傷透了心的脆弱,多半是被男人辜負了。
師傅越想越替她不值,心里嘀咕著,到底是哪個糊涂蛋,放著這么天仙似的媳婦不疼,反倒讓她哭得這么可憐?
要是換了自己,別說讓她掉眼淚,就算是皺一下眉頭,都得趕緊掏心掏肺地哄著,把人當成祖宗一樣供著才對。
后排的空氣安靜得有些發悶,葉雨晴能清晰地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
木婉清的額頭抵著她的肩窩,溫熱的淚水正透過衣料慢慢滲進來,像一小團化不開的冰,凍得她心口發疼。
她伸出手,輕輕環住木婉清的后背,掌心貼著她單薄的脊背,一下下溫柔地拍著,聲音放得比剛才更輕:“婉清,我們不是說好的嗎?到了今天就翻篇,以后只開開心心過日子,別再揪著過去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