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么說，可龍傾月的心里還是泛起了一絲隱隱的不安。

醫圣前輩向來坦蕩，若是尋常的療傷手段，何必等到林凡主動去問？

難道這里面真的藏著什么連林凡都不能輕易知道的秘密？

夜晚的霓虹依舊在飛速倒退，將林凡的側臉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握著車把手的手再次漸漸收緊，指節泛出淡淡的青白……

不管那秘密是什么，不管醫圣師父當年用了什么手段，他都必須弄清楚。

那不僅關乎他的身體，更關乎那段被他遺忘的、模糊不清的記憶。

而那道藏在記憶深處的模糊身影，像是一顆種子，在他的心底悄悄扎下了根。

或許，等他回到藥王谷的那天，所有的疑問，都能找到答案。

此時，龍傾月的目光望向北方，夜色將遠處的天際線染成墨色，她聲音里帶著幾分試探：“林凡，劍圣前輩所在的北涼城，離我們現在的位置，不到兩百公里路程，你……”

“不想去探望一下他的嗎？”

龍傾月這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平靜的湖面，林凡握著車把的手猛地一頓，連呼吸都漏了半拍。

他下意識地抬眼看向后視鏡，恰好對上龍傾月帶著期許的目光。

可下一秒，林凡就像是被燙到似的移開視線，喉結滾動了一下，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僵硬：“探望？探望個屁！”

這話一出，龍傾月明顯愣了一下……

她還是第一次見林凡用這么粗魯的語氣談論自己的師父，眼底的疑惑更濃了。

林凡卻像是沒察覺到她的詫異，指尖無意識地收緊，指節泛白，腦海里瞬間翻涌出藥王谷的那段記憶。

彼時他為情所困、所傷，整個人渾渾噩噩，連走路都帶著幾分虛浮，可每次抬頭，總能看到竹林之上那道白衣勝雪的身影。

北涼劍神就那樣靜靜站著，白發隨風飄動，目光銳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時候的自己得有多丟人……

作為一個男人，被一段感情傷得魂不守舍，連站都站不穩，還被那老家伙看了個滿眼。

現在想起來，林凡臉都還火辣辣的疼。

就自己那副德行，哪還有臉去見他的？

林凡心中暗暗苦笑，眼睛里滿是無奈之色。

再說了，東林劍圣本就是個悶葫蘆，林凡和他習武的那幾年，簡直是他的夢魘。

林凡忍不住想起小時候跟著劍神練劍的日子……

天還沒亮就得起來扎馬步，稍有松懈就是一柄木劍敲在背上。

練劍姿勢差一分，就得重復上百遍，直到手臂酸得抬不起來。

好不容易練會一套劍法，劍神也只會冷冷丟下一句“還差得遠”，連半句夸贊都沒有。

那時候他總覺得劍神嚴苛得不近人情，每次練完劍都要躲在房間里偷偷揉著酸痛的胳膊，心里暗暗吐槽這個師父沒良心。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