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初得到玄霜云珀的人是她,說不定此刻站在那里晉升宗師、耀武揚威的,就該是她自己了。
不光是雨萱,其他趕到戰場的人心里也滿是不服氣,尤其是在親眼目睹了白鏡的表現之后。
誠然,白鏡眼下確實壓制著張玉汝,穩穩確立了自身的優勢。
可他如今已是堂堂宗師級能力者,以宗師之尊壓制一名大師級能力者,這難道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嗎?
倒不如說,身為宗師卻連對付一個大師都這般費勁,遲遲無法徹底拿下,簡直是在暴殄天物,浪費了宗師級的實力。
“真是個廢物!堂堂宗師級能力者,對付一個大師級居然遲遲拿不下來,依我看,這等寶貝落到他手里,簡直就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純屬暴殄天物!”
雷鳴望著戰場中膠著的局勢,面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語氣里滿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我瞧著,這廢物怕是有資格去競爭史上最弱宗師級能力者的名頭了。”馮難一邊小心翼翼地扶著身旁萬年的身體,一邊冷笑著開口,話語里的譏諷毫不掩飾。
丁瓔珞和林逸雖然自始至終沒有開口表態,但他們望向戰場中白鏡的眼神里,那一閃而過的輕蔑與不屑,早已將心中的想法表露無遺。
宗師級能力者,代表著一個全新的境界。
雖說能力者被劃分為七級,但其中的初、中、高三個等級,向來被視作同一階段――那是踏入能力者領域的入門時期,也是打牢根基的階段。
唯有當能力者真正踏上屬于自己的道途,成功晉升為大師級能力者后,才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強者。
而在大師級之上,便是令人仰望的宗師級能力者。
一名宗師級能力者,已然具備了開宗立派的底蘊與實力。
他既可以憑借這份力量,成為一個小型勢力的開創者,也足以在任何大型勢力中穩居高層,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若說大師級能力者的數量相對較多,很多時候甚至難以精確統計,那么除了那些刻意隱匿行蹤、不為人知的存在,每一位宗師級能力者,無一不是聲名遠播、天下聞名的人物。
可就是這樣一位本應開宗立派、威震一方的宗師,此刻卻在與大師級能力者的對戰中打出這般拖沓難看的表現,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當然,白鏡倒也不是找不出些辯解的理由。
比如,他才剛剛突破至宗師境界,眼下雖有了宗師級的根基,卻尚未真正領悟宗師該有的道途精髓。
這情形,約莫就像是數值與等級驟然提了上來,可實際的戰斗手法與臨場操作,卻還停留在先前的水準。
這些說法其實也并非全無道理――剛剛晉升宗師的能力者,在沒能靜下心來沉淀自身、梳理所學之前,在戰斗手段的運用上,的確會顯得生澀粗糙一些,與真正成熟的宗師存在差距。
可這些理由,連白鏡自己都無法用來欺騙自己。
在久久沒能拿下張玉汝之后,白鏡的心態已然悄然出現了裂痕。
先前成功突破時的那份狂喜早已煙消云散,此刻充斥在他內心的,只剩下翻涌不休的惱怒與焦躁。
雖說他向來道德底線極低,行事毫無顧忌,可在這件事上,卻無論如何也騙不過自己的內心。
那些圍觀者口中“史上最弱宗師”的議論,縱然沒能清晰傳入他耳中,他也能從周圍那些若有似無的目光與能量波動里,感受到那份毫不掩飾的鄙夷。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眼下的表現有多難看。
或許,白鏡自始至終都沒能真正擺脫涼風之山對人情緒的影響。
此刻的他,心頭的急躁如野草般瘋長,出手也變得愈發兇狠凌厲,頻率更是越來越快,每一招都帶著一股迫切想要速勝的戾氣,勢要在最短時間內徹底拿下張玉汝。
白鏡這般瘋狂的舉動并非全然沒有成效。
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本就客觀存在,當白鏡陡然加大攻勢力度時,張玉汝頓時被逼到了必須拼命支撐的境地。
可白鏡越是急躁,出手便越發失了章法。
他確實在張玉汝身上留下了不少傷口,刀刃劃過的血痕、能量沖擊的凍傷遍布其軀體,可這些傷勢終究沒能傷及要害,始終無法給予張玉汝致命一擊。
實際上,只要白鏡能穩住心神,保持住眼下的攻勢,張玉汝大概率還是會力竭落敗。
但他已經等不及了――周圍那些圍觀者的目光,像無數把鋒利的刀刃,密密麻麻地扎在他身上,讓他渾身不自在,連呼吸都覺得凝滯。
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盡快干掉張玉汝,然后轉身殺光在場所有的人。
唯有如此,才能徹底堵住悠悠眾口,讓今日這場狼狽的打斗、這份難堪的丑態,永遠不會傳到外界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