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古代帝王群體里,癡迷于追求長生不老的不在少數。
這其中,并非所有人都是昏庸之輩,部分人曾是賢明君主。
在風華正茂的年紀,那些人憑借卓越的智慧與果敢的決策,開疆拓土,締造盛世,做出了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贏得后世的傳頌。
然而,歲月無情,當他們步入老年,曾經在戰場上豪情萬丈,面對生死從容淡定的勇士形象,漸漸消失得無影無蹤。
曾經在逐鹿天下的征程中,一往無前、無所畏懼的他們,開始變得膽小怯懦。
往昔視死如歸的勇氣被消磨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對死亡深深的恐懼,以及本能的抗拒。
這并非他們獨有的問題,事實上,所有人都有這樣一個通病:在擁有時,往往感受不到所擁有事物的珍貴。
年富力強的人,身體強健,活力滿滿,自然難以體會到死亡的陰影和衰老的恐怖。
可當歲月的痕跡悄然爬上臉龐,健康逐漸被侵蝕,那種對衰老和死亡的恐懼,便會如野草般在心底肆意生長。
這種恐懼,不會因為某些人身份地位更高,就會消失。
或者說,越是身居高位的人,似乎對死亡的恐懼愈發強烈。
生死,或許是這個充滿不公的世界上,唯一最公平的存在。
無論出身貧寒還是富貴,能力平庸還是卓越,在死亡面前,人類都是一樣的脆弱,他們只有一次生命,并無容錯。
那些位高權重之人,他們擁有無上的權力、無盡的財富和數不清的珍寶。
正因為所擁有的太多,失去的代價也就變得更加難以承受,使得他們更加不愿意面對失去,對死亡的恐懼也愈發深沉。
事物皆有兩面性,生活越是幸福美滿、諸事順遂的人,內心越是難以接受失去的痛苦。
與之相反,那些一無所有的人,因為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反倒有可能超脫對死亡的恐懼,成為無懼生死的“無敵之人”。
江年無疑屬于前者。
作為先導會的宗師,他在能力者的體系當中絕對算得上是位高權重的那一批人。
同時,他還是天人葉家的客卿,享受著葉家提供的頂級修煉資源與堪稱奢侈的待遇。
江年所擁有的財富、人脈和權勢,已經超越了常人想象力的極限。
而正是因為如此,衰老和死亡對他而,是萬萬不能夠接受的事情。
江年身為先導會的宗師,在江湖上聲名赫赫,一向目空一切。
原本在他眼中,拿下張玉汝就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可此刻,事態卻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本該被輕松解決的張玉汝對江年發起了一次反擊。
并且這次反擊對其生命本源造成了嚴重的損傷。
江年只覺體內氣血翻涌,一陣強烈的虛弱感襲來,整個人仿佛被抽去了筋骨,瞬間變得搖搖欲墜。
僅僅片刻之間,江年的容顏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原本烏黑亮麗的頭發,瞬間變得雪白,皮膚如同干涸的河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
曾經英氣逼人的雙眸,此刻也變得渾濁無光,盡顯老態。
“不!為什么會這樣!你該死!你該死!”江年歇斯底里地咆哮著,聲音尖銳而又瘋狂。
在剛剛出現在張玉汝面前時,江年一直保持著一種獨有的宗師氣度,讓人見之難忘。
可此刻,他完全失去了理智,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
如今這副衰老的模樣,再加上瘋狂的舉動,哪里還有半點宗師的風范,倒像是一個從精神病院里逃出來的老年患者,形象全無。
“呵,你剛剛不是覺得無趣嗎?”張玉汝的面容因重傷變得扭曲,如今已是面目全非。
他極其艱難地扯動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
“現在呢,現在是不是變得很有趣了。”他的聲音沙啞而又微弱,卻如同利箭一般,精準地刺進了江年的耳朵里。
“小畜牲,我要你死!”江年的雙眼瞬間充滿了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活脫脫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他不顧一切地向著張玉汝沖了過去,身上的衣服被狂風吹得獵獵作響。
“是嗎?”張玉汝對江年的威脅毫不在意,語氣中滿是輕蔑。他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仿佛在積聚最后的力量。
片刻之后,他猛地睜開雙眼,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那你就和我一起死吧。”
話音剛落,張玉汝的身上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光芒如同一輪烈日,照亮了四周。
“該死的,這個小畜牲想要自爆。”江年不愧是經驗豐富的宗師,瞬間便察覺到了張玉汝的意圖。
江年望著周身被刺目白光籠罩的張玉汝,心臟猛地懸了起來。
“他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我怎么能在這里被他拖下水,還是先走為妙。”江年在心中權衡利弊,片刻之后,便說服了自己。
只見他腳尖輕點地面,身形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向著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大師級能力者自爆的威力究竟有多恐怖,江年雖無切身體會,但光是想想,后背就不禁涌起一陣寒意。
這種事,他絕不想去親身探索。
要是放在往日,處于全盛狀態的江年,面對這等情形,或許還會憑借強大的實力與自信,冷靜應對,不會這般狼狽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