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一中升格成為重點中學,也就水漲船高成為副縣級建制的學校,校長和書記高配為了副縣級的干部。這讓朱家春就打起了算盤,想著當副縣長是不可能,但是當個縣一中的黨委書記,級別也就上去了,這兩年大大小小的也撈了不少好處,現在已經被紀委盯上了,燙手的位置沒必要再干了。當校一中的黨委書記,雖然來自縣委書記的壓力不小,但是朱家春并沒有放棄,現在的朱家春則是在到處活動,除了縣里,地區教育局的局長是自己的同學,在縣一中領導干部人選中,有著不小的話語權。
朱家春道:“白局長啊,桌子的事就這樣干就行了,你親自操辦,你兼著辦公室主任,又分管著財務科,這事要處理好”。
財務科的粟會計是個死腦筋,要把他換了!
朱家春道:“針細好繡花,心細無大差,財務工作,又是年輕人嘛,做人有些棱角,很正常,他的舅舅畢竟也是老熟人,不好動她,一根稻草拋不過墻,一根木頭豎不起梁。作為管理者,我們要通過工作建立感情,不能因為有了感情才推動工作,白局長,為我所用才是為官之道。”
這白局長心里道:“俗話說得好啊,真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啊。”
在安平忙活了一上午,縣統戰部的三科科長汪華清親自指揮著縣招待所的同志對吳老革命的家進行了重新布置,老兩口坐在院里里,看著縣里鄉里的干部們進進出出,忙忙碌碌十分的疑惑,看著見都沒見過的家具和電器,眼神中都是無奈和焦慮。孫家仁和我算是很熟悉了,就猶猶豫豫地問道:“李鄉長,剛剛這個干部說這床我們不能睡,要等家義回來才行,那我們老兩口晚上住哪里”。
我看著汪科長忙得很是認真,就悄聲道:“他們走了,你們老兩口,這些家具家電,該用就用”。孫老革命無奈地笑了笑,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了,顯露出歲月的痕跡。皺紋是時間的印記,是經歷的刻度,它們無聲地講述著孫老革命的歷史。孫老革命彎著腰低著頭,道:“不敢不敢,閨女說了,這些東西壞了,都要他們去賠償,我們這把老骨頭,咋享用得了這些東西”。
又聊了會,算是做通了工作。陪汪科長吃了飯,統戰部雖然是常委部門,但算不上是權勢部門,吳香梅并未出面。
吃了飯又去了高粱紅酒廠探望孫向東,孫向東的手用紗布吊著,看我進來,是發自內心的激動,忙打著招呼道:“李大鄉長啊,你來就來唄,還給我帶啥東西,咱兄弟倆這感情,完全沒必要”。
我拍了拍孫向東的肩膀,道:“這夠結實的嘛,上次人多沒顧上問你,到底和誰打架”。
孫向東瞧了瞧旁邊,工人們時不時地經過,就用僅存的一只手把我拉到了墻角,委屈巴巴地道:“朝陽啊,這次這小娘們把兄弟坑慘了,剛進屋沒多久,才解開腰帶,她老公就回來了,五六個大漢打我啊。我告訴你,要不是我喝了酒,我非得跟他們硬碰硬”。
我罵道:“向東,你也太王八蛋了吧,人家有夫之婦你都勾引”。
話不要說得那么難聽嘛,朝陽,我是給了錢的,這是交易,這是公平的交易。說著,又湊近在我耳邊道:朝陽,你和你們家曉陽,就沒有膩了的時候?換個人,那感覺,刺激!
看著孫向東一臉貪婪猥瑣的表情,說道:“你這是還要去?”
孫向東嘆了口氣,罵道:心有余而力不足,那幾個王八蛋,對老子下狠手,不瞞你說,有陰影了,老二最近都不聽使喚了,春梅對我還有意見。說著搖了搖頭,感嘆道:“男人,不容易啊”。
閑聊了一會,就聽到了摩托車的聲音,芳芳騎著一輛踏板摩托就進了門,我和孫向東都從車間出來,看摩托車的后面,還夾著不小的禮品。
芳芳看到我,問道:“朝陽,看到你二哥沒有?”
孫向東笑著走上前,摸著摩托車,看著芳芳,道:“啊,正陽,正陽中午陪客人吃飯,喝多了酒,在沙發上睡覺那。芳芳主任,你這摩托車新買的吧,真好看,比春梅好看多了。不是,比春梅的摩托車好看多了”。
芳芳笑道,真的啊!
咋不是真的,芳芳啊,你這種領導就該騎這樣的摩托,這才符合你的氣質。
自從知道了孫向東的臭毛病,我覺得孫向東以前懟天懟地懟領導,但唯獨不懟女同志,這家伙待人真是男女有別啊,這才想起,怪不得白鴿當時還在省報記者站當副站長采訪的時候,能和孫向東聊一晚上,原來這家伙是在女同志面前滔滔不絕啊。
看孫向東和芳芳有說有笑,我的心里就不自在,就主動走到倆人中間,道:“芳芳,這沒下班吶,你帶著大包小包地找二哥干啥?”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你還不知道咱這邊的規矩,沒結婚之前,只能是過年前去。
孫向東道:“你倆沒結婚,騎一個摩托?這被人看到多不好啊”。
芳芳道:“孫廠長想得周到,那我就騎春梅的車。”
我看著孫向東,心里想著,這孫向東看見美女,確實積極啊。
二哥睡眼朦朧的起來,看著芳芳道:“東西你都買好了啊”。二哥眼睛通紅,看來喝得不少,洗了把臉,倆人就騎著兩輛摩托車出發了。
孫向東看著芳芳瀟灑的背影,咽了咽口水,扭頭看向我,道:好吃不如餃子,……
哎哎,朝陽,疼疼,耳朵凍了。
到了鄉大院就去了社事辦,吳姐看我進來,就從兜里掏出了一把花生,道:“朝陽啊,新炒的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