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灰石城墻下的關卡前,五道墨色身影忽然從城垛后掠出,動作如貍貓般迅捷,落地時靴底碾過碎石,發出細碎的聲響。他們皆穿勁裝,胸前繡著兵家特有的“戈”字紋,腰間佩著短刃,氣息凝練如鐵,竟是五名翰林境界的兵家弟子。
“止步!”
為首的弟子上前一步,短刃出鞘半寸,冷芒映著灰石墻的斑駁,在晨光里劃開一道細亮的痕。他目光掃過五人,語氣滿是警惕:“爾等是大梁人士?無西楚通行令,為何擅自越界?速速報上姓名與來意!”
就在這時,詞宋上前半步,周身琉璃金才氣輕輕散開,像一層薄暖的光裹著他,恰好將五人的警惕目光都引了過來。
晨光落在他臉上,勾勒出清俊的眉眼:眉如墨畫,眼尾微挑卻不張揚,瞳仁像浸在清泉里的琉璃,亮得能映出灰石墻的輪廓;膚色是玉石般的冷白,卻不顯陰柔。
下頜線利落如刀削,唇線薄而挺,襯得整個人清貴中帶著幾分疏離;月白儒衫被風拂起衣角,周身縈繞的“護道”才氣帶著淡淡的墨香,明明是男子,卻生得比天元大陸聞名的楚宮美人還要奪目,連呼吸間都透著股讓人不敢輕慢的氣韻。
那為首的弟子本要追問,目光落在詞宋臉上時,卻突然頓住,短刃懸在半空忘了收,連眉頭都下意識舒展開;身旁的四名弟子也紛紛失神,有的攥緊了袖口,指節泛白;有的忘了并攏腳跟,站姿都松了幾分;還有人盯著詞宋的衣袂,眼神發直。
他們常年守在邊境,見慣了扛槍的粗糲兵士、握筆的豪壯文人,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人,俊美得仿佛是云端謫仙,連周身的氣息都干凈得讓人心頭發顫。
“爾等……究竟是何人?”
為首的弟子定了定神,喉結滾了滾,語氣里的警惕弱了大半,多了幾分疑惑,這般氣質容貌,絕不是大梁尋常的游學文人。
詞宋語氣平和,抬手從袖中取出通關文書,指尖捏著文書上沿遞過去,朱紅玉璽的印鑒在晨光里格外鮮紅:“吾乃大梁詞宋,身旁是隨行同伴。此行持梁王親簽文書,前來西楚與王室會面,商討兩國文道交流事宜,還請諸位查驗。”
為首的弟子接過文書,指尖觸到宣紙的細膩紋理時,仍有些恍惚。他忍不住又往詞宋臉上掃了一眼――方才遠觀只覺俊美,此刻湊近了看,更覺對方眉眼間藏著股難的沉斂,明明沒說什么重話,卻讓人不敢敷衍。
他定了定神,展開文書逐字核對:梁王的字跡遒勁有力,“文道交流”的措辭規整,連印鑒的紋路都與傳聞中大梁玉璽分毫不差。
“文書是真的。”為首的弟子將文書遞還,語氣已緩和不少,卻仍有顧慮,“只是按西楚規矩,外臣面見王室需提前三日通報,還得有王室的接引文書。爾等既無接引,為何毫無征兆突然到訪?”
“事出緊急,來不及提前通傳。”
詞宋接過文書,折好放回袖中,指尖壓著文書邊緣,語氣依舊沉穩,“待我等抵達都城,即刻前往王宮報備,絕不會叨擾邊境值守。”他周身的琉璃金才氣悄然流轉,雖未顯露半分修為,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氣。
僅僅是一句話,壓得五名翰林弟子心頭莫名一凜,連呼吸都放輕了些。
為首的弟子與身旁同伴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猶豫:文書無誤,對方氣質懾人,且語氣篤定,若強行阻攔,萬一真是王室要見的貴客,他們擔不起責任。最終,他收了短刃,側身讓開道路,語氣多了幾分提醒:“既如此,爾等可通行。但記住――西楚境內不許隨意御空,需沿官道走,沿途若遇巡查,記得出示這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