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安的腦海中,多出一部分熟悉的記憶,他沖向“葉漓煙”之后發生的畫面如幻燈片閃爍,仿佛自己經歷過般,是那樣的真實。
畫面戛然而止,幾乎同一時間,他停下了腳步。
前方。
“啊!!!”
“葉漓煙”緩緩抬頭看向天空中的青色神眼,發出一聲無比尖銳的厲嘯魔音。
恐怖的音波凝為實質,腐朽之力形成風暴撕裂天地,似無數神魔狂怒的嘶吼,整個世界難以承受這股力量開始發生崩壞。
饒是在較遠處的沈亦安都受到波及,半跪在地,劍魂插在地面運轉全身力量抵擋那翻天覆地的余波。
青色神眼無視了“葉漓煙”的怒火,沒有任何波瀾,大道神紋表面光輝流轉,那是規則之力的交織。
旋即,世界被無形的力量完全瓦解,像是一塊巨大而龜裂的琉璃徹底破碎,一切寂靜的可怕,沒有驚雷炸響,沒有風聲呼嘯,時間與空間凍結。
沈亦安只覺得視野被一抹蒼茫的白光占據,白光轉瞬即逝,耳邊安靜的可怕,緩過神,他已經來到了一片純白、寂靜的空間之中。
這是自己的精神空間。
沈亦安手持握劍魂,很快反應了過來。
那雙占據天穹的青色神眼,是青帝的手段嗎?他從上感受到了青帝的氣息。
青帝這家伙,莫非是早算到自己會有此劫,才特意留了后手?
嘶!
下次見面,真得少懟這家伙幾句了。
不對,還有漓煙仙靈瞳的力量。
沈亦安看向手掌,身體表面正被一股蒼藍色的力量覆蓋,正是他無比熟悉的仙靈瞳力量。
仙靈瞳力量就像是大樹的樹根,以他為中心扎根向精神空間乃至全身,包括神魂,凈化抹除墮落古神帶來的全部負面影響。
此時此刻,沈亦安只覺得冥冥中失去的東西,全都回來了。
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強有力跳動。
反之,受仙靈瞳力量的克制,“葉漓煙”的狀態急轉直下,全然沒有了剛剛魔吞天下的恐怖威勢。
局勢的反轉太快,以至于沈亦安一時都有點恍惚。
踏!
沈亦安一步向前邁出,瞬至“葉漓煙”面前,手中劍魂在仙靈瞳力量纏繞下,散逸著蒼藍色神圣光輝。
該結束這一切了。
“葉漓煙”癱坐在地面,揚起脖頸,癡癡望著眼前的人。
沈亦安舉劍。
“葉漓煙”的形象隨之閃爍變幻,是沈亦安記憶中,各個時間節點不同形象的葉漓煙,包括大婚之夜,一席婚服的葉漓煙。
最終,“葉漓煙”的形象定格為一個女孩,那是沈亦安當年翻國公府院墻,第一次見到的葉漓煙。
漂亮的大眼睛中,閃爍著與當初一模一樣的“驚訝”與“好奇”。
“咯咯咯...”
“葉漓煙”開懷的在笑,笑的是那樣甜美好看。
鏘!
劍魂落下,蒼藍的劍光畫出一道完美弧線,斬過“葉漓煙”的身軀。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葉漓煙”頃刻瓦解為無數血色花瓣,穿過沈亦安的意識體,在純白的空間內燃燒、消散。
沈亦安垂下眼簾,對方的聲音,在他的耳畔久久回蕩不散。
既知道是假的,他又怎會心軟,青帝這家伙實在太小瞧自己了。
終于結束了。
沈亦安深吸一口氣,重新睜開雙眸,沒有多開心,更多的是一種釋然。
這樣的夢,比噩夢還要可怕無數倍。
或許只是一場夢,醒來時,他就被改變了,自己再也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