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張和平上了路邊小巴士，隨車離開后，韋春橋才再次開口，“阿虎，我剛才有表現自己嗎？我只是說那兩個日島人可能不會去日島，這怎么成表現我自己了？”

唐虎看著多了不少汽車的馬路，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發呆。

直到韋春橋再次詢問，唐虎才收回視線看了韋春橋一眼。

“老韋，想想一年前，你遇到剛才那種情況，會怎么回答？”唐虎沒有正面回答，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便朝演播廳走去。

這種事需要自己想通，別人給他說的，搞不好怪別人在教育他。

尤其是，韋春橋名義上的職務，比唐虎高！

“一年前，我會怎么回答？”韋春橋皺眉陷入了沉思。

一年前的韋春橋，還只會對張和平唯唯諾諾，張和平說什么，他就做什么，可不會像剛才那樣，質疑張和平的決定。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可能是今年除夕那頓坐到主桌的團年飯，讓韋春橋的心思發生了改變。

…

7月27號上午，講的是量子計算機，因為沒有實物，加上參會的計算機專家很多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設想，所以興趣不大。

等到了下午，張和平開始講光腦的設想時，下面的觀眾席就變得嘈雜了。

如果說量子計算機有可能在未來幾十年研制出來，那么依據生物腦設想的光腦，就不是他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的了。

“看來，大家對光腦都不感興趣，我就不廢話了。”張和平說了三分之一的腹稿，見臺下太吵，索性不講光腦設想了。

“張先生，能否再給我們講講安全衛士的防御機制？”臺下有個金發男人發問，但周圍實在是太吵了，臺上的張和平似乎沒聽到。

眼看張和平起身要走，主持人唐為也上了臺，鎂國人急了。

“mr.張！”一個中年鎂國男大喊一聲，起身就要去追張和平，怎奈站在過道里的安保把他攔住了。

張和平瞥了一眼臺下的騷動，朝看過來的一個安保擺了擺手，示意讓那個金發白膚的鎂國人過來。

片刻后，那個鎂國人來到舞臺下，對臺上的張和平說道：“能否請你再說一下安全衛士的防御機制，以及系統編程邏輯。”

張和平側身拿起話筒，對著臺下參會者說道：“我昨天已經說過了，這次開會不是來教你們的。”

“另外，今天下午再收集一批問題；明早的會議，我會選一部分問題統一回答。”

“明天下午，隨機從臺下抽5名參會者上臺交流，像這位先生剛才問的安全衛士防御機制、編程邏輯，我就不重復介紹了，自己去看論壇上的發稿！”

語畢，張和平就把話筒放到發桌上，轉身離去，又把舞臺留給了口頭上的徒弟唐為。

“有事？”

張和平剛出演播廳會場，就見二姐張盼娣等在外面，正與陳淑婷聊著以前的趣事。

張盼娣看了旁邊的保鏢一眼，沒有急著回答。

“那些外國佬吵得很，今天下午不用理他們了。”張和平朝小老婆陳淑婷解釋了一下，然后就帶著他們向外走去。

等到了展館外，張和平看到兩輛紅旗轎車停在門口，就不由眉頭一皺，駐足看向了二姐張盼娣，那眼神仿佛在說，不說清楚不上車。

張盼娣湊近了些，無奈小聲說道：“首都來了些技術專家，想找你談點事。”

張和平聽到技術專家，第一反應就是來找他要錢立項的，所以他的眉頭不見松開，“誰讓你過來的？花都那邊的人？還是首都那邊？”

張盼娣想了想，“應該是花都這邊的人，向那些技術專家推薦我來請你過去！”

“讓那兩個司機回去接人到白云賓館見我，就說我這幾天很忙，沒空外出；然后，你跟我先去白云賓館。”張和平說完，就帶著陳淑婷和幾個保鏢走向路邊小巴士。

張盼娣給司機傳了話后，小跑跟上了張和平。

一路無話，直到張和平回到白云賓館27樓的套房中，沒有保鏢跟隨后，張盼娣才說道：

“我聽說，中午來了62個計算機方面的專家，想進廣交會展館開會，但被你們公司的人拒絕了。找你過去，可能是讓你通融一下，放他們進去。”

“嗯！”張和平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

他之前整那4道參會測試題，一是彰顯本次會議必須要有真才實學方能進入；二是攔下一些不相干的人。

至于首都那邊增派過來的計算機專家，多少都無所謂，反正明天到了交流環節，既然能給老外解釋，為什么不能給國內的計算機學者解釋？

約莫半個小時后，花都秘書辦的一個年輕小伙，帶著1男2女三個老專家過來。

“張先生，是這樣！”年輕小伙一臉嚴肅的說道：“我們有些計算機專家所在的研究所有些遠……”

張和平沒聽這個年輕秘書的借口，而是看著其中一個老太太，笑道：“我們見過。”

迎著老太太疑惑的目光，張和平微笑提醒道：“廣城那次。”

聽到廣城二字，這個不知姓名的老太太立馬警惕起來，并看向了周圍人，仿佛要把所有人記住，以免泄密后能找著人。

“今天下午，我給那幫老外講光腦，結果他們以為我在給他們講科幻電影里的道具，一個個都沒當回事。”

張和平將視線轉向旁邊的老頭、老太，這兩人對廣城二字都沒有反應，應該是技術不到位，亦或者沒通過審查什么的。

“這位小同志，我們這次過來，只是上面建議我們來旁聽的，絕對不會亂傳你們交流會的內容。”與張和平有個一面之緣的老太太，依舊沒想起，何時見過張和平。

聽到“不會亂傳”四字暗語，張和平笑了笑，然后對年輕男秘書說道：

“你帶名單過來沒有？如果沒有，待會把名單送去廣交會展館，我會給那邊打電話，讓他們把名單加到參會人員名單中。”

“這個……”男秘書遲疑道：“張先生，這群專家中，有些人的身份需要保密。”

“讓你報名單，又不是查戶口。”張和平暗自搖頭，嘆這人不會變通，“國內又沒有身份證，戶口本上又沒有照片，還不是你們領隊說是哪些人，安檢才放哪些人進去。”

說完入場的事，張和平又看向了老頭老太，“明天上午答疑，下午簡單交流。”

“昨天和今天的發稿都上傳到了世界互聯網論壇上，你們自己想辦法查看；如果有什么疑問，統一寫在一張紙上，明天下午會隨機給你們中的一個上臺交流的機會。”

張和平這話相當于是在趕人了，那個剛才還有些不靈光的年輕男秘書，此時很識相的站起來說道：“張先生，我們這就回去準備名單，不打擾你了。”

老頭和兩個老太太沒想到這事這么容易，他們中午去廣交會展館時，那里的安保人員一點商量余地都沒有。

他們卻不想想，下面的人只會按上面的要求執行，不可能冒著丟掉工作的風險放他們進去。

不像張和平這個規則制定者，放某人進會場，只是他輕飄飄的一句話。

臨到出門時，那個被張和平認出的老太太，躊躇著走在后面，終于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你今天上午說的量子計算機，有把握實現嗎？”

“拭目以待！”張和平笑著回了句，自始至終沒問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