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翻過竹簡,繼續將其看完,指尖點了點某處,抬眼看向鄒舜斐:“和你的想法有很大的不同,你看了覺得如何?”
鄒舜斐苦笑一聲:“單看公子想怎么做罷了,我之計圖快,唐公之計在迂回長久,不失為絕佳,公子若想不費一兵一卒占據山河險要且據鹽道之地,那不防用唐公這一詭招。”
容晏笑了笑:“他在試探你。”
鄒舜斐低了低頭:“公子是知道的,我一心為您籌謀,對于統率謀臣將領不甚熱衷,實在是底氣不足。”
容晏合上竹簡,深邃的眉眼微垂,思忖著什么,流露了幾分鋒利:“應該過不了多久了。”
二月初,唐父發功過論,論述司隸王入主京城后所作所為,字字珠璣,他不屑為伍,自述離開京城后愿出任中州潁泗郡丞。
看完這篇文章的司隸王眼神陰郁地看了看麾下的幕僚們。
陳自瑾拱了拱手:“主公不必動怒,對方既找到了靠山發這文章,我們亦可使計以待。”
于是一場文章方面的交鋒拉開序幕,同月底,紫陽王派人出使,與鹽道方面兩位諸侯王交好。
被陳自瑾引導著轉移注意力的司隸王渾然不知兩個諸侯王和紫陽王取得了聯絡。
這場轟轟烈烈的文字交鋒中,由于司隸王始終無法占據上風,其余士族謀士找準機會獻出計謀,將陳自瑾的謀主之位擠了下去。
他們:“即將開春,并州幽州游牧之患即將緩解,若派人出使青州,與晉源侯達成合作,便可陳兵南下,以青州騎兵為先鋒先取鹽道,先占據險關,便可與中州對峙。”
他們的目光果然一同放在了鹽道的兩位諸侯身上,這也是不可避免的,司隸軍人數龐大,多為流民集合體,都是沖著吃飽飯來的,既然緩過了這個冬天,肯定要向著富饒的鹽道進發了。
但陳自瑾卻諫:“此時正是春種之時,若違背民生,反大肆征兵交戰,今年的收成……”
司隸王斟酌了半晌,決定采納前者:“何人愿出使青州?”
有人推薦陳自瑾,陳自瑾裝模作樣地嘆口氣,拱手道:“愿為主公出使青州。”
他這位謀主離開了,之后司隸王聽了其中一個謀臣的建議,派遣一位將軍守南方,再以鹽道諸侯王接受司隸王新朝任命的官職卻不履行臣子之職為由,從而召見他們。
鎮南將軍蕭虎,由于在職期間表現頗佳,又有領兵出征的本事,就作為副官跟著軍隊南下。
對他來說,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時機。
狡猾的陳自瑾出使青州去了,自己也順利離開司隸,就沒人能攔他了。
一切都很順利,蕭將軍帶著自己這幾個月練出的精兵,從鹽道借道,直走中州。
只不過中途出了小小的意外,他竟遇到了流落在外的公子章。
于是在唐父接應蕭將軍時,也見到了這位藏匿許久的公子。
他們趕赴城中,越章看著一路的景象,眼露幾分贊嘆,“紫陽王可真是一位才華橫溢之人,在他治下的景象與其余州府大有不同。”
鄒舜斐接見了越章,而越章的第一眼,卻直接看向了鄒舜斐身旁的容晏,仿佛知道這才是中州真正的掌權者那般。
他打量了一眼容晏,笑道:“初次見面,我是你的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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