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沙赤風只覺得腦袋嗡嗡炸響,一瞬間竟喪失了所有感知,整個人被濃濃的兇煞之氣包裹,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本來他的手段就偏向于陰邪,無論是除魔刀法還是氣血烘爐,都是他的克星。
而且,相比于朱豪這樣的大塊頭,沙赤風的防御力更薄弱,其優勢在于敏捷,長于偷襲。
然而這些對張靈山都沒用。
就聽到噗嗤一聲,接著滋滋滋的聲音響起,血液如同噴泉一般飚射一米多高,將紅毛腦袋沖飛出去,佝僂的身材撲通墜地。
‘逃!!’
很明顯,他使用的大部分肌肉力量都是筋膜肌肉,而并非骨骼肌。
雖說在房間里留下了筆記文扎,但沒有自己親手指導,以袁嶺鈞等廢物的本領,只怕畢生也領悟不了啊……
嗤啦。
所以說,能死在對方手中,也沒什么不甘心的,自己已經使出了全力,并無不甘。
蹭!
張靈山縱身一躍,來到院中最高的大樹之巔,迅速觀察四周,只見一道肥壯的身影撒腿狂奔,竟已經逃到了東陽集,只差一步就進入內城城門之中。
‘好強的身法,袁天放什么時候這么強了,其實力又有精進?!’
說話間,張靈山的砍刀就已經從袁天放的肚腹中穿過。
這一刻,張靈山只覺得汗毛倒豎,竟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危險。
但這也已經很強了!
這得有多么磅礴的氣血才可以做到!
自己在人家眼中,恐怕真如猴子一樣,除了蹦來跳去身法靈活不好抓之外,自己沒有一樣能和人家相提并論。
一個人居然可以掌握兩門不同的妖法,就不怕徹底妖化嗎?
突聽得一聲譏諷嘲笑:“堂堂裂空掌朱豪,怎么慫成這樣,丟人現眼啊。”
豪叔怎么出去一趟就成了驚弓之鳥。
卻聽得袁天放譏笑了一聲,剛硬的劍身忽然變軟,靈活跳動,劍尖如同雨點一般,咄咄咄迅速點落,狠狠地扎在了張靈山的胸膛之上。
張靈山道:“老年人,你的體力還是不行啊,稍微消耗了你一會兒就支撐不住。若非如此,以你的身法想逃,我也追不上啊。”
只是可惜,自己好不容易領悟出來的行云法,還沒有找到傳人就死了。
懷著如此想法,袁天放緩緩閉上了眼睛。
就看到張靈山的身形踉踉蹌蹌,腳下已是一地血泊,一不留神,竟直接被滑膩的鮮血滑的跌倒在地,整個人狼狽不堪的倒在血地里,臉上露出惶恐驚懼之色。
修長挺拔的妖化白猿身軀,一下子成了血色猴子,嘶吼著朝著張靈山撲來。
袁天放時刻緊跟張靈山的腳步,還有閑暇說話調笑。
若非袁天放身法夠強堅持時間夠久,他朱豪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啊。
“見過了,不過爾爾。”
從此之后,外城除了霍家之外,便都在他們渡厄門掌控之內。
砰!
沖入明月樓頂樓,只見一個素衣女子背對自己,聽到動靜,這才驚恐回頭。
卻聽得后背傳來一聲冷笑。
蹭!
袁天放身形一閃,迅速躍開,臉上露出欣賞的表情:“聰明。只要不動,就可以節省體力。”
張靈山沒有理他,而是忽然駐足不動,手中砍刀往后面一擺。
“那是用劍的不行,而不是劍法不行。年輕人,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好讓你死個痛快。”
方是時。
只見他的眼神也變得淡漠冰冷起來,靜靜地注視著張靈山。
他兩眼暴突,充斥著不解和震撼。
‘嗯?’
但他連理都懶得理,而是迅速掃視四周,沉聲道:“那個裂空掌朱豪呢?”
罷,他突然一聲狂吼,將腹中的雜物扯出,省的牽絆雙腿影響行動。
“哈哈哈!”
朱豪心神一震,轉身回頭,就看到一襲白衣的身影不知何時來到了張靈山的背后。
袁天放大笑:“我居然被小瞧了。有意思。說我沒有殺傷力,看來你沒有見過我們袁家的猿公劍法。”
能堅持這么久,全靠新領悟的行云法。
早知此子的實力恐怖如斯,說什么他也不參與進來,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詭異的是,無論張靈山如何閃轉騰挪,那身影都能一直緊跟在他后背毫不動搖,就好像依附在張靈山身后的衣袍中一樣。
居然受傷了。
就聽到崩的一聲脆響,軟劍立刻剛硬起來。
“好好好,豪叔別急,我這就去叫小辰出發。”
但是。
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同樣領悟了勢的對手。
“你!”
卻見袁天放嘴巴一張一翕,竭力想要表達什么,可惜發不出聲,沒人能理解。
他哪有心思關注別人,這一邊的戰斗隨便一人出手都不是他能插手的,所以在張靈山戰斗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躲在一團,直到袁天放被殺,他們才敢冒出來。
張靈山在房間里迅速翻找了一番,又在明月樓里探了一圈,沒找到任何痕跡,也沒發現有地道。
張靈山眉頭一皺。
張靈山當機立斷,不去追殺朱豪,而是一個晃身,沖向了明月樓。
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
唰!
張靈山憤然出刀,氣血發于掌心,彌漫到刀身之上,將砍刀都染成了紅色。
張靈山喝道。
但若是自己恢復之后,加入戰團,幾個呼吸間便可要了他張靈山的命。
卻見袁天放不驚反笑,身子竟在半空中一個扭轉,反撤到遠處,發出譏嘲之聲:“小聰明啊。若不是之前看到你殺了沙赤風那一刀,我還真被你騙了。可惜啊,我早防著呢……”
若是再年輕十幾歲,自己絕對不會被對方這樣耗死。
宋家主遲疑說道。
“華而不實。”
想到這一點,袁天放一下子笑了,大笑:“哈哈哈,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們這些老頭子,也是時候退出歷史舞臺了。”
袁天放說著在腰間一抹,滄浪一聲,抽出一把軟劍。
內城朱家,朱豪一臉慘白,驚魂不定的沖入自己的房間里,縮在里面渾身發抖,難掩心頭的震撼和恐懼。
不過相比于之前袁州妖化瞬間的猙獰魁梧姿態,此時的袁天放的體態則偏向于修長挺拔,更顯得瀟灑飄逸。
回想到張靈山和袁天放那一戰,他就不寒而栗。
畢竟是張靈山第一次見到憑自身就能領悟到勢的男人,若再給他幾年或是十幾年,掌握勢的精髓也不是問題。
不對。
紅云刀法,施展的越來越慢了。
終于,可以離開這個污濁的塵世了,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朱霖安撫了一句,走出房門,對手下吩咐一句,讓他們趕快調查,到底怎么回事。
但同時也有些慶幸,多虧袁家多做一手準備,還把袁天放叫來了,要不然自己今日必死無疑。
而在離張靈山一步的距離時,劍尖噴出劍芒,刺向張靈山的喉頭。
張靈山回頭看去,只見宋家眾人齊齊跪倒在地,一臉的畢恭畢敬。
就如同一只昂然立于樹叢之巔的猿猴王,俯視山林,一切盡在他掌握之中。
足足平穩了半晌,他才從地上撿回之前被張靈山丟走的狼牙棒,然后迅速找個地方盤腿坐下恢復狀態。
而多余逸散而出的血氣則彌漫在空中,化作紅霧,于刀法揮舞之間,一片片密度不同的紅霧則如同紅色云朵一般漂浮移動,煞是好看。
……
‘看來是趕不及了。’
就在距離張靈山一步之遙的時候,他就看到張靈山身上在一瞬間生出金色毛發,身軀轟然暴漲變大,右腿上前半步彎曲,右手托在下方,左手放在上方。
當!
張靈山立刻出刀將劍芒擋住。
可真年輕十幾歲,自己還沒有領悟行云法,身法不及對方,估計會死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