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別怕頌頌,我在這里,別怕…cece不會有事的…”
溫頌的哭聲像刀一樣刺進程澈的內心,讓他心驚膽戰,回慕尼黑的路上,他已經和醫生簡單交流了一下cece的病情,但看見溫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也開始擔心…也許,情況比醫生說的更糟…
但現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將溫頌緊緊摟在懷里,寬厚溫熱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
“別怕老婆。”程澈低頭吻去她的淚水,聲音低沉而溫柔,“不怕,我回來了。我們一起想辦法,cece一定會沒事的,她是最堅強的小貓,肯定不會有事的。”
“可是…”溫頌抽了抽鼻子,靠在程澈懷里,他的身上是她最熟悉的香味,帶著雪松和草木的清香,但她卻敏銳聞到了一股機艙渾濁的氣息。
她吸了吸鼻子,長嘆一聲,握緊了程澈的手,自自語般低喃,“我知道,她已經18歲了,已經是一只很老的貓,就算…她的人生應該也沒有遺憾了。就像我自己,如果是我,我不要治療,還不如沒有痛苦的死更好。可是阿澈…”
溫頌的聲音顫抖,再也無法說下去,繼續靠在程澈懷中哭得泣不成聲。
“我明白…”程澈用手帕輕輕擦去溫頌臉上的淚水,指腹摩挲著她哭紅的眼角,“她是我們的女兒,我們都不能接受cece就這樣離開…明明,她應該,還可以多活幾年….”
“嗯…”溫頌點頭,握住了cece的爪子,輕輕撫摸著上面的枕頭,看著她睜著大眼睛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和程澈的模樣,一瞬間破涕為笑,語氣卻依舊惆悵,“貓的一生太短了,就算只能多活一天也很重要。她是我的命,我不能沒有她。如果…”
溫頌的左手緊緊攥著cece的毯子,眼淚又流了下來,冷靜的語氣顯得有些殘忍,“如果…cece真的,我也不活了,我活不下去。”
“不許說這種傻話。”程澈立刻低頭,用吻堵住了溫頌的話,“老婆,cece也是我最愛的寶貝,但我最愛最愛的只有你,如果你不活了,我怎么辦?我也不活了,那astrid怎么辦?astrid沒有papa也活不下去的。不對,那好像也沒關系,我們可以在天堂一家團聚。”
“不許胡說!”溫頌沒想到程澈會這樣說,立刻用手指捂住了他的嘴,微微蹙眉有些嚴厲地說道,“你們都給我好好活著。”
“我好好活著的前提,是和你一起。”程澈單膝跪在地上,擁抱著溫頌,和她額頭相抵,“頌頌,我們不會失去cece,但我更不能沒有你。”
“我知道…”溫頌也意識到她的話讓程澈擔心,抱著他柔聲說,“對不起嘛…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真的好愛cece,我最愛她了,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她還那么小…明明去年帶她去日本的時候,藤原教授說她身體很好,腎衰也抑制了,再活7年不是問題…可是現在…”
“我懂。”程澈親了親溫頌,又撫摸著cece的小腦袋,看著她把玩自己手指的樣子,安慰溫頌道,“我的小傻瓜,everette醫生的話,其實就是術前告知,你忘了嗎,媽媽之前動手術的時候,醫生還讓你簽了十幾頁的風險告知書,但其實一點都不危險對不對?”
“但我還是很擔心…她年紀太大了…”溫頌攥著程澈的手,看著cece小聲說,“我不敢睡覺,我怕我一睡著..她就會…”
“不會的。”程澈搖搖頭,看著溫頌眼下的青黑,手指輕輕撫摸,抱起她回到沙發上,“頌頌,我看了everett醫生和koch教授藤原教授一起給的方案,我們先給cece做左腎切除,術后everett醫生也會親自護理她,我也會陪她,不會有事的。就算萬一…”
程澈說到這,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不太能接受器官移植,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頌頌,也許我們只能…”
“嗯…”四年前溫頌無法接受動物器官移植,但是現在…她昨天已經思考了一晚上,在cece的命和所謂倫理道德之間,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
她在心里嘆氣,果然媒體對她的評價很正確――“看似博愛善良,其實典型的精英階層精致利己主義者”。
“我也想過了…”她說話的時候,右手緊緊攥著左手,“只能器官移植,但是我一定會很愛很愛很愛那只小貓,讓他和cece一樣,很幸福很幸福地度過一生…”
程澈注意到了溫頌的動作,把她的兩只手都握在自己手中,低頭親了親她的唇角,寬慰道:“老婆,不要有那么大心理壓力,我們先不想這些,不會到那一步的。你還沒吃飯對不對,我從杭州帶了蟹黃湯包,已經讓張媽蒸好送來了,還有海鮮粥,先吃點飯好不好?“
“不要…”溫頌搖頭,抬頭時剛好看見程澈眼下的黑眼圈,俊美的臉龐難掩憔悴,她輕聲對程澈說,“我吃不下,我繼續陪cece,一會護士要來給她換藥,你快去休息會吧。”
“你去休息,我陪她。”程澈忍俊不禁,點了點溫頌眼下的黑眼圈說,“我在飛機上休息好了,但你看看你,眼睛都腫了,黑眼圈都要掉到下巴了。乖,快去睡覺。一會睡醒了告訴我想吃什么,我讓張媽做好送來。”
溫頌搖搖頭,固執地抓住程澈的衣袖,“我不走...我要陪著cece...”
程澈笑笑,指了指在小床上靠著玩偶呼呼大睡的cece說:“她睡的那么香,根本就不要媽媽陪,她只想媽媽也去睡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