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末的阿爾卑斯山區已經下了好幾場雪,盧塞恩湖畔被積雪覆蓋,偶爾刮起的幾陣風,吹散了湖面上那些印象派油畫般的倒影。遠處的皮拉圖斯山巔攏在薄霧中,若隱若現。
溫頌看著腳下的景致,這一幕她已經看了幾十年,卻還是美到讓她驚嘆。
她轉過頭,程澈本來穿了一套深灰色的槍駁領羊絨西裝,搭配黑色高領修身毛衣,偏偏現在把外套脫了,只穿著一件貼身毛衣的他,完美展露著身上健碩的肌肉,還戴著飛行員耳機和墨鏡,正在專心致志地駕駛直升機。
溫頌瞇起眼看著他,意味深長的笑了,握緊了他的手,相愛二十余年,這個臭男人怎么還能這么帥,而且――越來越懂得誘惑她了。比如她前幾天晚上剛說過,男人穿緊身老頭背心和緊身黑色高領毛衣最erotisch,他今天就這么穿了。還搭配著溫頌給他買的ysl高定西服,根本就是…斯文敗類。
“怎么了老婆?干嘛一直看我。”程澈笑著握緊了溫頌的手,“我開的不好嗎?”
“好,好的不得了。”溫頌在心里呵呵兩聲,程澈還是老樣子,特別會裝無辜裝清純。不過,她有的是辦法撕碎他的偽裝。
溫頌的手指輕輕劃過程澈的手腕內側,感受著他脈搏的跳動。她故意放慢語速,帶著幾分慵懶,“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來,有個人已經說了半個月了,要給我一個驚喜...不會,就這?”
直升機微微傾斜,程澈調整著操縱桿,喉結卻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這個啊…馬上你就能看到了。”
透過舷窗,溫頌看到burgenstock懸崖上那座若隱若現的建筑。陽光穿透云層,在雪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隨著距離拉近,溫頌看清了那座美術館――主體采用鋼結構和預應力混凝土,外立面是經過特殊氧化處理的鈦鋅合金板,在晨光中泛著珍珠母貝般的光澤。還有最令人驚嘆的懸挑結構:三層展館如同冰川碎片般錯落疊置,最大懸挑長度達到27米,全靠隱藏在巖壁中的碳纖維拉索支撐。
“阿澈!”溫頌喜出望外,抓緊了程澈的手,“這不是媽媽的美術館嗎?你不是跟我說,還要一年才能完成嗎,已經竣工了?”
“是呀。”程澈笑著,轉過頭對溫頌wink,露出了一個調皮的眼神,“我騙你的。”
“你敢騙我!”溫頌輕輕掐了一下程澈的大腿,“程澈你不得了啊,你要造反啊,你都敢騙我了?”
“不敢,我這是…善意的謊。”程澈笑著,推下操縱桿,直升機開始緩緩下降,“寶寶,如果我不這樣說,你那么聰明,肯定很快就能猜到驚喜是什么了。”
“所以是什么?”溫頌又問,“把美術館送給我當生日禮物?阿澈,我不要,這是媽媽的遺作,是她留給你的東西。”
“笨蛋。”程澈笑著握緊了她的手,“你那么愛我,我也那么愛你,媽媽肯定也很愛你,她肯定也想把美術館當作禮物送給你。但是老婆,不止是這個美術館的所有權,還有更重要的東西,一會你就知道了。”
話音落下,直升機又下降了一些高度。溫頌看著程澈專注的側臉――緊抿的唇線,繃緊的下頜,還有被墨鏡遮住的那雙桃花眼――不用看,她就能想象,他多情的眉眼變得銳利,正專注地看著前方,就像曾經無數次,他在雪道上,藏在雪鏡后面的那雙眼睛。
她的阿澈,這個曾經在坡面障礙技巧的跳臺區,完成1980度轉體的男人,此刻正駕駛直升機給她演繹一場空中芭蕾。
5分鐘后,直升機穩穩停在停機坪上,旋翼卷起的雪花在陽光下形成一道彩虹。程澈摘下耳機,轉頭看向溫頌,“現在可以解開安全帶了,我的公主,我們走吧。”
溫頌卻故意慢條斯理地摸索著安全帶扣,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大腿,“扣子好像卡住了...”
程澈的呼吸明顯一滯,他傾身過來,溫熱的胸膛幾乎貼上她的,“我幫你。”
就在他低頭解安全帶的瞬間,溫頌突然湊近他耳邊,“今天這件毛衣...”她的唇幾乎碰到他的耳垂,“我很喜歡。”
程澈的手明顯抖了一下,安全帶“咔嗒”一聲彈開。他抬起頭,眼睛暗了幾分,更加多情,“mydearprofiseylia,你不會以為,這就是驚喜吧?”
溫頌輕笑出聲,指尖點了點他的胸口,“我當然沒那么膚淺…”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他緊繃在毛衣下的胸肌,“就是這件...特別顯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