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延的有商有量,許想起他今天上午和秦湛的談話。
他說夢見她醒不過來,他那天晚上一夜沒敢睡,發抖了一整夜。
垂眸看了周京延片刻,許淡聲說:“不是還有幾天嗎?等過幾天再看吧,也不著急現在做決定。”
周京延的心思,她其實知道,知道周京延不想離婚。
無論他是出于多年的舊情,還是對她的同情,又或者是老爺子和老太太給他的壓力。
但過去的那三年,她不想再重來一遍。
而且誰也不能保證,就連周京延自己都保證不了,他能收心,他能和溫蕎撇干凈。
這幾天,他掛了好幾次電話沒接,她都看出來了,只是看穿不說穿罷了。
這是在醫院,是非正常關頭,等她出院了,他能這么堅定嗎?
溫蕎能放棄嗎?
算了,他倆的那灘渾水,她不去趟了。
四目相望,看周京延還想說什么,許又說道:“等日子到了再說吧。”
又補充:“還有這幾天,謝謝你照顧我。”
許的感謝,一下就把距離拉開了。
周京延見狀,也沒說什么,只是抬起右手,撫了一下許的臉:“行,那等日子到了再說。”
后來的兩天,許康復的挺好,不用扶著東西也可以走一段路了。
這天上午,外面陽光甚好,許就對程嬸說:“程嬸,我今天去樓下走走吧,感覺好久都沒下樓,好久沒看看風景。”
程嬸一邊收拾著屋子,一邊說:“行是行,就是太陽有些曬人,你看要不要打傘。”
許一笑:“不用,就當是補鈣了。”
程嬸聽著許的話,收拾好病床,就陪著許下樓了。
周京延今天有個重要會議,許讓他去開會了。
她現在的情況,其實程嬸在旁邊陪著就足夠了,不需要留太多人,浪費人力資源。
走在醫院后面的院子里,許覺得健康真好,能看到太陽,看到花花草草真好。
緩慢在長廊里走了一段路,程嬸看許嘴唇似乎有點干,便問她:“小姐,你是不是想喝水了?”
程嬸的問話,許淺笑:“有點。”
程嬸:“剛剛下來的時候沒帶水杯,那我們要不要先上去。”
許小心翼翼在亭子里的椅子坐下,抬頭看著程嬸說:“好久沒下來,我想再待一會,程嬸你幫我跑一趟拿一下水杯吧。”
剛剛已經走了一會,她現在有些腿軟,得先休息一下。
于是,只能讓程嬸去拿。
聽著許的話,程嬸說:“行,那小姐你休息著別走,我馬上就下來。”
許點了一下頭:“嗯。”
說著,目送程嬸回住院樓,許則是彎下腰,輕輕捶著自己的腿。
“。”
程嬸剛走沒一會兒,溫蕎的聲音突然從前面傳來。
許抬頭,只見溫蕎穿著一身白色的裙子,正從外面走進亭子。
這一次,她倒沒有春風滿面,眼神還有幾分擔憂。
只是,過于刻意了。
許緩緩坐直腰背,溫蕎則是走了過來,關切的問:“,你情況好些了嗎?這段時間我很擔心你。”
老爺子走的時候,溫家也去吊唁了一下。
看著溫蕎,許淡定道:“好多了。”
這時,溫蕎又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臉說:“你都瘦了。”
又解釋:“一直想來看你的,但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許進醫院之后,溫蕎其實來過幾次,不過被周京延擋在門外,沒讓她進來。
溫蕎的客氣,許笑笑沒說話。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溫蕎應該是在醫院找了眼線。
要不然,哪能她一下樓,她就這么及時的出現。
只是溫蕎喜歡情深義重,許就沒說什么。
靜觀其變。
許不說話,溫蕎又感慨的說:“,你說今年這是怎么了,一下發生這么多事情,你爺爺也走了。”
許淡笑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溫蕎:“,你就是太壓抑情緒了,才把自己折磨生病,以后有什么不高興的,你一定要撒出來。”
溫蕎的勸,許看著她,詢問:“那我現在想一個人靜靜,你看可以嗎?”
“……”溫蕎。
一動不動看著許,溫蕎面露委屈。
就這樣委屈盯著許看了好一會兒,溫蕎才開口道:“,你對我還是有那么大的意見嗎?”
許:“我對你沒有什么意見,只是我們的關系并沒有那么親近。”
溫蕎:“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啊。”
“……”許就這樣看著溫蕎了。
她覺得溫蕎有些奇葩,而且她真的太刻意,她其實只要哄好周京延就行,沒必要跟她拉關系。
許看著她的眼神,溫蕎神情沉重皺著眉頭,看著她說:“,其實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真相,其實我在京延心里沒那么重要。”
停頓了一下,溫蕎又感傷的說:“我不過是替代品而已。”
溫蕎的感慨,許就這樣看著溫蕎不動了。
溫蕎見許眼中有好奇,她苦苦一笑道:“京延喜歡的人不是我,他喜歡的人是溫馨,他和溫馨談過戀愛,他是溫馨的男朋友。”
溫蕎的訴說,許有些震驚,但仍然看著她,沒有開口說話。
許直視她的眼神,溫蕎低頭看著無名指的戒指,輕輕轉動了一下戒指,才接著說:“溫馨有漸凍癥你是知道的,所以他們這段感情不會有什么結局,所以就沒有公開。”
“知道的人也不多。”
“溫馨救過京延一次,你知道嗎?也就是那次之后,溫馨的病情更加嚴重了,后面連路都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