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生靈根本便在于恃強凌弱,萬物性本惡,這是一位讀書夫子談的至理名。
李寒舟深以為然,尤其是對修行者來說,此等現象可以說到處都是。
不過恃強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本身極強,沒有將對方放在眼里。另一種便是極其可笑的無知強大,連對方實力甚至名號都不清不楚,單單是看著弱不禁風就覺得弱小,真是可笑。
前者是高人,后者便是傻子了。
世上高人何其少,反倒是傻子多之又多。
李寒舟想到此處,忽地開口笑出聲來,神情略帶嘲弄。
他緩緩轉身上前,朝著俏臉寒霜,握劍在手的蘇念一點了點頭,示意不用在意。
站在了瑤華仙宗幾人前面,目光平靜,看向了一張張面目貪婪的“傻子”。
為首張龍張虎兩兄弟見狀,以為李寒舟是準備答應了,便嘴角翹起,冷哼道:“看來道友也是一位俊杰,識時務。”
“傻逼。”
李寒舟忽地開口,聲音平淡,卻讓喧囂的場面為之一靜。
兩人神情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小子,你說什么?”
“我記得,先前南麟太子以出法隨之能,強開天瀑之時,你們也在場吧?”李寒舟看著為首的黑山雙煞,忽然問道:“他把門都給你們打開了,你們怎么沒膽子沖上去,嗷叫兩聲逼他帶你們一起進去啊?”
“怎么對著南麟太子,你們卑躬屈膝的。現在對著我反倒一個個都硬氣起來了?”
“放狠話倒也晚了點吧。”張虎哈哈一笑,看向李寒舟的眼神中帶上了輕蔑和可憐。
“哼,南麟太子爺何等強大,大家皆是有目共睹。”他倒也不覺羞恥,反倒是攤手道:“和這等人為敵,跟找死沒什么兩樣。”
張虎的話語粗鄙而直接,卻也道出了在場絕大多數散修的心聲。
修行的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對強者卑躬屈膝,對弱者露出獠牙,這并不可恥,這是生存的法則。
他看著李寒舟,眼神中的輕蔑更盛,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稚童。
“小子,你拿自己跟南麟太子爺比?”張虎嗤笑一聲,手中的巨斧在地上拖出一道淺痕,火星四濺。
“人家可是古國太子,身負大氣運,我兄弟二人加起來,別說走過一招了,人家吹吹氣我兄弟二人就得去見閻王。所以我們有自知之明。”
他話鋒一轉,目光陡然變得兇狠,抬手用手中斧頭指著李寒舟說:“可你又算個什么東西?也配與太子爺相提并論?”
“不過是仗著走了狗屎運,知道些旁門左道的秘聞罷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哈哈哈,說得對!太不自量力了!”
“別跟他廢話了,趕緊讓他把方法說出來!”
人群再次鼓噪起來,看向李寒舟的目光充滿了貪婪與不耐。
在他們看來,李寒舟的質問,不過是色厲內荏的掙扎。
然而此時李寒舟臉上的嘲弄笑意卻愈發濃郁了,他平靜地看著張龍張虎兩兄弟,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兩個已經寫好了結局的死人。
他緩緩抬手擺出劍指狀,喃喃道:“你們在南麟太子的手中走不了一招。那么,你們又哪來的自信,覺得在我手中,就能扛過一招?”
話音落下的瞬間,一聲清越的劍鳴,忽地響徹天地。
這劍鳴仿佛是直接從虛無中出現一般,瞬間在每個人的耳邊深處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