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怯薛軍見主將被殺,頓時潰散,朱高熾雙錘掄動,如虎入羊群,金錘過處,不是腦漿迸裂便是攔腰折斷,冰面上很快堆起一片尸骸,鮮血順著冰縫往下滲,凍成一道道猙獰的血冰。
另一邊,王弼正與失烈門纏斗。
失烈門的彎刀刁鉆詭異,專往甲胄縫隙里鉆,王弼的長刀則大開大合,刀風凌厲如霜,兩人你來我往,轉眼斗了三十回合,竟是難分勝負。
王弼一刀劈空,失烈門趁機彎刀反撩,劃破了他的左臂,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常茂!康鐸!”朱高熾見狀,立刻朝身側喝道,“去幫王將軍!”
常茂與康鐸早已按捺不住,聞立刻催馬沖去。
常茂的長矛直刺失烈門后心,康鐸的彎刀則劈向他的馬腿,失烈門腹背受敵,頓時手忙腳亂。
王弼趁機長刀橫批,刀光閃過,失烈門的左肩連帶著半條胳膊被生生削掉,鮮血如泉涌般噴出。
他慘叫著轉身欲逃,卻被常茂一矛刺穿胸膛,釘死在冰面上。
解決了追兵,朱高熾勒馬望向脫古思帖木兒逃亡的方向,冰面上的車轍印清晰可見。
“追!”他一聲令下,帶著騎兵繼續猛追,馬蹄踏在冰面上,發出“咯吱”的脆響,像是在為逃亡者敲響喪鐘。
脫古思帖木兒的車駕已快到捕魚兒海中心,冰面越來越薄,腳下不時傳來“咔嚓”的裂響。
他回頭望去,朱高熾的騎兵如潮水般涌來,黃龍旗在風中獵獵作響,嚇得他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從車駕上跳下,想徒步逃往對岸。
可沒跑幾步,前方的冰面突然裂開一道口子,海水冒著白氣涌了上來。脫古思帖木兒嚇得僵在原地,左右都是冰崖,身后是越來越近的明軍,徹底成了甕中之鱉。
見此情形,幾個親衛拔出短刀,扔到了脫古思帖木兒面前,意思不而喻。
不能讓黃金家族的血脈在敵營里受辱!
朱高熾率軍追到近前,騎兵迅速散開,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脫古思帖木兒與一眾宗室貴胄團團圍住。
羽林衛的士兵張弓搭箭,將最后的親衛射殺,隨后箭頭直指人群,沒人敢再動一下。
脫古思帖木兒看著周圍明晃晃的刀槍,又看了看腳下隨時可能碎裂的冰面,終于癱軟在地,面如死灰。
他的妃嬪們哭成一團,宗室貴胄有的縮在角落發抖,有的則死死盯著明軍,眼中滿是絕望。
朱高熾翻身下馬,厚重的軍靴踩在冰面上發出“咯吱”輕響,一步步走到脫古思帖木兒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蜷縮在地的昔日蒙古大汗,臃腫的身軀擋住了殘余的風雪,投下的陰影將脫古思帖木兒完全籠罩。
脫古思帖木兒狼狽地抬起頭,亂發黏在滿是血污的臉上,嘴唇哆嗦著,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有無數話語堵在喉頭,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的目光掃過朱高熾身上的明甲,掃過周圍羽林衛冰冷的刀鋒,最后落在自己凍得發僵的手上。
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他顫顫巍巍地從冰面上撿起親衛扔下短刀,刀身還沾著同伴的血。
刀刃在殘陽下閃著寒光,映出他扭曲的臉——他想效仿先祖,以死殉國,守護黃金家族最后的尊嚴,至少不能讓明軍看了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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