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就是順手，清理了幾個不長眼的垃圾而已。”

“對了，若雪，明天，你幫我準備一身衣服。”

“嗯？”沈若雪微微一愣。

“要那種……看起來很土的。”張陽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越像那種第一次進城，想找活干的務工人員，越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沈若雪雖然充滿了疑惑，但她沒有多問。

她只是用一種無比溫柔，無比信任的語氣，輕聲說道。

“好。”

“你要做什么？千萬，要注意安全。”

“放心。”

掛斷電話。

張陽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那片被霓虹燈點亮的，繁華夜色。

他的眼底，一片冰冷。

李浩然，你不是喜歡玩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游戲嗎？

很好。

明天，我親自下場，陪你玩一場，更大的！

……

第二天。

清晨的陽光，剛剛灑滿這座海濱城市。

魚龍混雜，充滿了汗水與機油味的北海碼頭區。

一個身影，出現在了街口。

他穿著一件已經洗得發白，甚至有些泛黃的廉價牛仔服，下身是一條松松垮垮的工裝褲，褲腳，還沾著點點泥漬。

腳上，是一雙最經典的，綠色的解放鞋。

臉上，帶著一絲初入大城市的局促與不安，但那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睛里，卻又透著一股，想要出人頭地，賺大錢的，精明與渴望。

他，就像是千千萬萬個，從偏遠鄉村來到繁華都市，尋找夢想的年輕人一樣。

普通，而又不起眼。

北海碼頭區，永遠是這座城市最鮮活，也最混亂的地方。

清晨的陽光，被高高吊起的集裝箱，切割成斑駁的光影，灑在濕滑油膩的地面上。

空氣中，魚腥味，柴油味，還有廉價煙草的味道，混合成一種獨屬于這里的，充滿了生命力的氣息。

無數光著膀子的漢子，扛著沉重的麻袋，在碼頭上來回穿梭，號子聲，叫罵聲，此起彼伏，充滿了最原始的，野性的生命力。

而就在這片喧囂之中，一個身影，顯得格格不入。

正是換上了一身“土味”行頭的張陽。

他就像一個第一次進城的愣頭青，好奇地，又帶著一絲畏懼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那雙眼睛里，閃爍著對金錢的渴望，和對未來的迷茫。

演技，渾然天成。

他在一個露天的大排檔前停下腳步，這里是碼頭工人最喜歡聚集的地方，消息，也最為靈通。

“老板，來碗海鮮面，多加海鮮！”

他大咧咧地坐下，聲音洪亮，帶著一股子鄉下人的憨直。

熱氣騰騰的海鮮面很快端了上來，張陽抄起筷子，便狼吞虎咽起來，吃得滿嘴是油，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引得周圍幾個工人，投來善意的哄笑。

他看似在埋頭嗦面，麒麟天眼，卻早已悄然開啟。

剎那間。

整個碼頭區的立體地圖，在他腦海中，瞬間成型。

大排檔斜對面，一個正在擦拭三輪車玻璃的男人，腰間，藏著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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