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眉頭驟然一蹙,眼底滿是疑惑,“為何?”
段曉棠是值得信任之人,軍營之中種種不便,她處置起來方便穩妥。
寶檀奴跟在段曉棠身邊,吳越更放心。
段曉棠絕口不提寶檀奴在身邊,可能增加她身份暴露的風險。自從解除性命危機之后,她在這方面已經看得不那么重了。
段曉棠微微傾身,壓低聲音,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王爺,在外人眼中,我是什么身份?是右武衛的將官,是一個男人,和這座大營中成千上萬的將士并無不同。
小孩子年紀小,心思純粹,不會分辨善惡好壞,也沒有明確的男女界限意識。今日我可以抱著她睡覺,可以為了方便給她換衣裳、脫褲子,她只會覺得理所當然。
他日若是有別有用心之人,對她做同樣的事情,她又該如何分辨對方是善意還是惡意呢?”
這一番話,如同一記重錘,結結實實地迎面砸在吳越心上。
他向來清醒冷靜的頭腦,一時之間竟有些發懵,下意識地搬出老祖宗流傳下來的規矩,“男女七歲不同席,稚童年幼,無需這般避諱。”
段曉棠直視著他的眼睛,語氣堅定地挑明了殘酷的現實,“可王爺,壞人做壞事的時候,不會因為她年紀小就心生憐憫,放過她。”
甚至可能因為孩子年幼,無力反抗侵害,事后也無法清晰地講述遭遇,反而成了那些惡人更容易下手的目標。
吳越的瞳孔猛地睜大,背脊竄起一股寒意,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段曉棠沒有將話說透,但那未盡之語里的“險惡用心”,他已然全然明白,人心之惡,遠比他想象的更為深沉。
吳越晃了晃有些發沉的腦袋,試圖找到一絲慰藉,“寶檀奴身邊仆婢成群,日夜不離左右,旁人就算有歹心,也沒有下手的機會。”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