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會議下來,吳越只是尋常過問了營中訓練、糧草、軍備等事務,對東征高句麗之事半個字也未曾提及。
議事結束后,諸將預備著各自散去。
吳越起身走到地毯邊,伸手將寶檀奴抱起來,卻沒能如常獲得女兒的依戀。
寶檀奴的目光牢牢黏在地面的白菜殘渣上,伸著小手、蹬著小腿掙扎著,“寶寶的菜菜,寶寶的菜菜!”
她或許還不認識這是白菜,卻清清楚楚地知道,這是剛才陪自己玩了許久的玩具,是自己的菜。
段曉棠笑著微微彎腰,伸手撈起地上的竹編籮筐,連同筐底那個被禍害得不成樣子、只剩下菜心的白菜,一起撿了起來。
寶檀奴撕菜的全過程都置于眾人眼皮子底下,除了菜葉被撕得大小不一、形狀凌亂外,并沒有混入任何臟東西。
段曉棠提著籮筐,遞給身旁的曹學海,吩咐道:“送去周營長那兒,讓人洗干凈了,炒一盤醋溜白菜給王爺加餐。”
說到底,這是糧食,怎么能白白浪費呢!
吳越低頭看向籮筐里那些撕得參差不齊、毫無賣相的菜葉,臉上露出幾分詫異。
段曉棠下一句話就撫平了他的心緒,“王爺,這可是小郡主的一片孝心吶!”
寶檀奴年紀尚幼,到底懂不懂“孝”字的真正含義,還未可知。
但自古以來,侍奉父母飲食,都是子女孝行的一種重要體現。
寶檀奴年紀小,掌不得灶、調不得羹,無法親手為長輩烹飪佳肴,但不妨礙她做一些前置工作,比如備菜。
別管這菜是怎么來的,就說是不是寶檀奴撕的吧!
段曉棠這會算是明白了,世家子弟那些稀奇古怪的美名,究竟是怎么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