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無咎倒沒在意他的揶揄,反而長長舒了口氣,帶著幾分慶幸道:“幸好我們接下來要搬去并州,不用摻和年底的投票,不然還得為這事頭疼。”
從前女子的筆墨多藏于深閨,即便偶有流傳,也淹沒在男子詩文的洪流里,不顯山不露水。
可如今春風得意樓專門為女子辦了文會,把她們的作品擺到了明面上,年底的詩文投票可就成了難題。
難道還要專門分個男榜、女榜?可墻上許多題詩都是匿名,又該從何區分男女?或者說,許多名字光從字面上看,無從分辨男女。
春風得意樓的投票規則簡單粗暴,平日里來消費的多是男子,文會也多是男子參與,年底投票時,除了詩文質量,“盤外招”更是層出不窮。
女詩人想要從中殺出一條血路,難于上青天,只能寄希望于親友,以及親友的親友支持。
孫無咎的妻、妹都寫了詩,可他心里清楚,水平未必能達到投票門檻,自然不愿摻和這場腥風血雨。
男子的文名能化作實實在在的利益,或被權貴賞識、或得薦官機會。
可女子得了文名,除了幾句夸贊,又能得到什么?
說不定還會有衛道士跳出來說句“公道話”,“女子當以相夫教子為本,何必與男子爭名奪利!”
白秀然同人過來的時候,白湛等人正看得起勁兒。
白秀然笑著問道:“怎么樣?今日這么多詩,可有幾首好詩?”
她之前在三樓蹲了不少時間,每一首詩新鮮出爐時都是一片贊嘆聲。
白秀然肚子里墨水不多,但直覺說的比寫的好聽。
這不,就來尋求公正客觀的局外人的意見。
徐昭然坦,“上品之作倒是有幾首,字句工整、意境也尚可,但若說驚艷,倒還真沒有。”
白秀然不禁笑道:“你問問明月,春風得意樓開業到現在,一共出了幾首能驚艷世人的作品?”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