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的日光,沖破延綿無盡的云海,照耀在一片恢弘的建筑群。
這是一片宮闕橫呈,金殿巍峨的地方。
一座座宏偉古樸的宮闕金殿,錯落有致的遍布在云海之間,仿佛懸浮在虛空之中。
日光照耀,映照得周圍地域,更顯得金碧輝煌,莊嚴大氣。
一只只世間難現的青鸞、畢方在云海間飛翔,展翅遨游。
一匹匹同樣長著雙翼的駿馬,亦是扇動雙翼,在云海間追逐嬉戲。
喧囂的畫面,又為這片地域,平添了濃郁的勃勃生機。
浩瀚無垠的建筑群中央,有著一座梯形云臺。
云臺上窄下寬,層層堆疊而上,突出了厚厚的云海。
云臺之上,筑造著一座方形為底,圓形為口的盤龍祭壇。
這座祭壇,形似一尊古鼎。
只是鼎身呈四方形,四面鼎腹摹刻著諸多復雜玄奧的銘文。
鼎口呈圓形,一條龍鱗密集的盤龍纏繞鼎口,上半截龍身高高揚起,龍頭微張,龍須蜿蜒,龍眼微垂,俯視著鼎內乾坤。
“咻!”
日光正濃之際,這尊祭壇突然微微震動,一道光自鼎內猛然炸開,沖霄而起。
漫天光雨,徐徐匯集,凝聚成一棵烏青色的茁壯樹木。
這棵樹木,枝繁葉茂,但僅有數尺之高。
“褻神者……”
隨著這棵樹木凝聚而成,一聲凄厲悲憤的怒嘯,猛然炸開。
霎時間,滾滾宣揚,傳遍四面八方。
“唰唰唰唰……”
怒嘯延綿,盤旋回蕩,引起了周圍建筑群之中,一道道氣息強盛的身影,踏空而來。
自數十年前以來,褻神者三個字,在這片區域便成了禁忌,格外敏感。
稍有提及,都會引起強烈騷動。
這聲怒嘯,滾滾散開,除了引發了人群攢動,云海追逐嬉戲的猛獸兇妖,都是停下了身形,迅速安靜了下來。
這片地域的氛圍,仿佛頃刻間變得嚴肅與沉重。
“是青木族的祭靈……”
密集的人影攢動,匯集到了祭壇下的廣場,望向祭壇上方凝聚出來的樹木,人群發出了驚呼。
“青木族的人,是追殺那個褻神者的主力。”
“青木族有人遭難,臨死前魂祭,將生前畫面通過祭靈傳了回來?”
“他們的人,發現了那個褻神者的蹤跡?”
目睹著祭壇上的景象,不少人都是迅速醒悟,意識到了狀況。
“唰!”
人群紛議之際,遙遠天際,一道道氣息渾厚,橫壓天地的身影,從四面八方趕赴而來。
這些人的到來,讓得紛亂嘈雜的人群瞬間靜謐,鴉雀無聲起來。
“是長老護使們……”
人群抬頭,仰望著這些到來以后,腳下法力匯集,凝聚成祥云托載著的身影,眉眼間無不充滿敬畏。
在人群矚目之間,一位須發皆白,身穿云紋玄服的老者走了出來,登上了云臺,來到了祭壇邊。
這位老者面容瘦削,膚色微白,長眉細眼。
對方伸出枯瘦卻修長的手掌,抓向了祭壇上方,漫天光雨匯集而成的樹木。
隨著他的手掌伸去,那棵樹木迅速崩解,朝著他的掌心匯去。
漫天光雨,沿著他的手掌,涌入手背,再匯入他的眉心。
片刻后,老者便是看到一座巍峨的高山前,青木族的老者與一個身材精壯偉岸,五官如刀削般硬朗的中年男子,戰得天昏地暗的景象。
法身碰撞,法紋彌漫,打得虛空崩裂,天塌地陷。
這些畫面,如同走馬燈花,剎那而過。
很快,就徹底消失。
“如何?”
看著光雨消散,徹底崩解,又一位紅發蓬松,滿臉絡腮胡的壯碩老者登上云臺,神色肅然的詢問著對方。
“是他!”
云紋玄服老者微微頷首,看向紅發壯碩老者道:“六十多年過去,終于發現了他的蹤跡。”
果然!
云紋玄服老者的話,并未遮掩,祭壇周圍廣場匯集的人群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間,人群騷動,掀起嘩然。
“在哪?”
祭壇周邊的虛空間,腳踏祥云的身影,紛紛登上云臺,來到了祭壇邊。
“褻瀆神o的孽障,他在哪兒?”
“枉費圣主對他信任有加,許他圣墟行走之權。他不加以珍惜,卻反倒褻瀆神o,縱享私欲,當殺!”
“他若不死,圣墟威嚴掃地。”
這些腳踏祥云而來的人物,無不憎怒,紛紛追問詳情。
云紋玄服老者沒有回答他們的追問,而是扭頭,看向了祭壇之外,唯一一位腳踏祥云,懸浮虛空,未入云臺的灰衣老者。
老者一身灰衣,面容清癯,須發皆白。
“莊長老,時隔六十年,褻神者蹤跡終現。他作為您的弟子,莊長老以為當如何?”
云紋玄服老者望著灰衣老者,淡然詢問。
“褻神者,殺無赦!”
灰衣老者神情漠然,沒有絲毫情感流露。
“善!”
云紋玄服老者頷首一笑:“既然如此,擒拿褻神者之事,便由莊長老全權負責。還請莊長老務盡全力,清理門戶。”
灰衣老者沒反駁,漠然轉身,駕云而去。
……
“為師此前,確實已經離去……”
面對著愛徒的詢問,賢尊者并未隱瞞,坦然解釋道:“但行至一半路程時,卻忽然得到指示,當即刻折返。”
指示?
眾人訝然,誰在指示賢尊者?
“不必多問,具體誰人,為師也不知情。”
感覺到眾人的疑惑,賢尊者微微搖頭,對此也是并不了解。
那枚雪花,出現得相當詭異。
即便似他這般見多識廣,亦感到震撼。
那絕非尋常的雪花,也并非從天而來。
更像是……憑空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