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死死地盯著沈蘊,那眼神里再無半點輕視,只剩下濃濃的難以置信。
“你……你不是元嬰后期!”
沈蘊好笑地歪了歪頭。
“我怎么不是了,你瞎了?”
黑袍人聞,沒有接話。
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胸口一陣氣血翻涌,嘴角溢出一絲刺目的血跡。
是,她身上的氣息波動,確確實實是元嬰后期的水準。
可這靈氣的精純度和強度,以及對靈力那份舉重若輕的操控能力,絕不是一個元嬰期的修士能擁有的。
她不可能只有元嬰后期的修為。
沈蘊也沒管他,她笑了笑,慢悠悠地再次抬起焚天劍,劍尖指向地上的黑袍人。
“行了,別研究我的修為了,現在,輪到我問你幾個問題了。”
“你最好老實回答,不然……”
話未說盡,但焚天劍劍身上的火焰突然暴漲了幾寸。
可怕的溫度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
很明顯。
她又在威脅人了。
黑袍人眸光一沉。
那張陰沉的臉在灰霧中變幻不定,像是地府里爬出來的惡鬼,正盤算著怎么把人拖下水。
沉默了幾息后,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呵呵呵……小丫頭,你以為你贏了嗎?”
黑袍人笑得陰森森的,那笑聲在空曠的竹林里回蕩,聽著滲人得很。
沈蘊皺了皺眉。
這老殺馬特,怎么突然笑成這樣?
莫非是被她打傻了?
還沒等她開口,黑袍人突然抬手,朝著身后的霧氣打了個響指。
霧氣翻滾間,竟真有兩道人影從中緩緩走了出來。
沈蘊瞳孔一縮。
前面那人一身青色長衫,長發半束,五官清雅,手里還握著那把青蓮扇。
分明就是她的小師弟。
她心中一緊,劍上那將熄未熄的火焰又往上躥了幾寸。
小師弟的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
他的臉上一片死白,沒有半點血色,那雙平日里總是含著溫和笑意的眼睛,此刻空洞無神,像是兩顆蒙了塵的琉璃珠子,看不出半點焦距。
而且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透著一股子僵硬,好像被人用線牽著的提線木偶。
最要命的是……他身后還站著一個鬼影。
正是剛才那個負責收發傳音符的灰袍中年人,那個業務熟練的魂傀馬仔。
魂傀的手掌按在宋泉后頸上,灰白色的靈力絲線從他掌心延伸出來,密密麻麻地纏在宋泉身上。
沈蘊的腦子飛快轉了一圈。
這老東西……到底什么時候下的手?
她剛才明明全程都在這和他對線,從語交鋒到動手過招,視線就沒離開過他。
他根本沒有分神去對付宋泉的機會。
除非……
除非他在和自已交手之前,就已經讓那只魂傀動手了。
他是先讓魂傀把小師弟困住之后,再親自出馬跟她對打的。
細細想來,應該是那片霧氣彌漫,看不真切的時候……
怪不得笑得那么惡心,原來是手里捏著人質。
沈蘊心念電轉,劍上的火焰收斂了幾分。
她的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驚慌失措,往前搶了兩步,聲音都帶上了顫抖。
“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