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臉色有些難看。
好一個瞞天過海,好一個暗度陳倉。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魔界的入口處有四域各大宗門的長老日夜鎮守,出來幾個魔將還好說,但要是魔族大軍想長驅直入無異于癡人說夢。
所以……他們竟想在南域內部,用一個活人做鑰匙,生生再開一道門。
難怪上一世,許映塵會聽說魔族血洗了諸多中小宗門,想來就是為了收集更多的精血,煉制魔傀。
一邊煉制,一邊掠奪。
一邊掠奪,一邊壯大。
直到將整個修真大陸都拖入深淵。
炎華這盤棋,下得比她想象中更早,也更瘋狂。
沈蘊有些不甘心,指尖靈力再度探入,在那片混亂的神識之海中攪動,試圖挖出更多有用的東西。
可搜魂得到的結果,卻讓她愈發煩躁。
除了炎華與他那些模糊的對話,以及將萬象玄章贈予他時,那個隱藏在陰影里看不真切的臉,再沒有半點關于內鬼的有價值信息。
看來這個翰墨仙宗里的叛徒身份……只有炎華才知道。
沈蘊收回手,轉過頭看向還靠在墻角的少年,隨手就朝他扔過去一個隔絕結界。
鳳子硯,這把所謂的鑰匙……
怕是不能輕易放他走了。
“這鳳子硯我要親自帶回天劍門,請掌門定奪。”
“至于鳳鴻遠……”
沈蘊低頭,看向腳下已經神識潰散、目光空洞的鳳鴻遠。
她指尖一勾,對方手上的儲物戒便脫落飛來,被她穩穩接住。
緊接著,焚天劍自她掌心浮現,劍尖的天火輕輕跳動了一下。
噗嗤。
一劍穿心。
魔氣與靈力被天火瞬間焚燒殆盡。
那火焰大有燎原之勢,轉眼就將他整個肉身包圍,連帶著即將潰散的神魂都一同融化,沒留下一絲一毫可以追查的痕跡。
葉寒聲一怔:“蘊兒,不把他送回翰墨仙宗么?”
“怎么送?”沈蘊瞥了他一眼,“他這副癡呆相,是個人都看得出被搜過魂,萬一回了你們翰墨仙宗再被搜一次,我豈不是兜不住我自已了?”
“……”
說的也是。
沈蘊掂了掂手里的儲物戒,神色坦然:“對外就說,他經脈受損之后不堪受辱,自爆而亡了吧。”
說完,她隨手將儲物戒丟給葉寒聲。
“公私分明,看看里面有多少是你們翰墨仙宗的東西,尤其是那卷萬象玄章,你拿回去好交差……剩下的給我留下。”
葉寒聲接過戒指,點了點頭。
宋泉見她面色嚴肅,當即問道:“師姐,到底發生了什么?”
沈蘊抿了抿唇,將從鳳鴻遠記憶中窺得的那個驚天陰謀,簡短扼要地說了一遍。
眾人皆是一驚。
司幽曇最先反應過來:“在南域內部打開魔界裂縫?那豈不是意味著,若此事可成,魔界入口就等于形同虛設了?”
“對,無痛搬家了屬于是。”
“此事……我要不要也回稟宗門?”
沈蘊聽到這句話,沉思了片刻,才對著司幽曇說道:“你和葉寒聲都先別急,這事水深,我先回天劍門問一下掌門再說。”
“若是此事可控,不說也罷。”
“若不可控……你們說了也沒用,還得掌門親自出面,去跟你們宗門那幫老家伙們聊才行。”
葉寒聲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溫聲道:“仁恕和松筠長老那里,我先瞞下來,等你把鳳子硯的事情處理好之后再說。”
沈蘊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