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持續多久了?”
鳳子硯的聲音有些干澀:“從第一次起……從未停止過。”
沈蘊眸中閃過一絲了然。
她若有所思地低語:“所以,你母親才一直想進鳳府尋你?”
“不。”鳳子硯的眸子暗了暗,“母親她,對此一無所知。”
“自她離開后,父親才對我下手,并且嚴令禁止她再見我。”
“除了上次,她強行闖入鳳家……”
他頓了頓,臉上的脆弱之色開始變幻,如同面具裂開縫隙。
一絲深切的痛意從中刺穿而出,變得無比真實。
“那是我時隔多年來第一次見到母親……可連一句話都未能說上,就被他發現了。”
“再然后,母親便被他打成重傷,像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鳳子硯說到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聲音陰冷至極,聽得人脊骨發涼。
沈蘊的神情開始凝重了起來。
怪不得紅獄還能安然接受鳳鴻遠贈予的療傷法器……原來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的一切。
純純是個蒙鼓人。
想來,若她知曉自已的親生骨肉遭到鳳鴻遠這般的虐待……怕是要拼上性命,與他玉石俱焚。
沈蘊沉吟一聲,再次問道:“鳳鴻遠去了何處?何時歸來?你可知道?”
“聽府上的人說,好像是去尋一位老友了……至于具體是哪位,何時回府,子硯實在不知。”
說罷,他輕嘆一聲,嘴角泛起苦澀:“我在這鳳府之中,處境向來尷尬,說少爺不像少爺,論囚徒也非囚徒……”
“許多事,于我而,不過是隔岸觀火,難窺全貌。”
沈蘊一邊聽著,一邊用指尖搭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
似乎在丈量著他話語中的虛與實。
半晌沉寂。
沈蘊偏過頭,目光落在鳳子硯臉上:“還有什么想告訴我的嗎?”
鳳子硯緩緩搖頭。
“剩下的不過是些雞毛蒜皮,不值一提。”
沈蘊聞,也不再追問。
“那便歸正傳。”
她話鋒一轉,語氣沉了下去:“若我助你出府,你……又能給我什么好處?”
此話一出,鳳子硯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顯然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直接。
“……好處?”他有些遲疑,“仙子想要什么?”
“是我在問你。”
沈蘊語氣平淡,聽不出什么情緒。
可這份平靜之下,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鳳子硯的心弦莫名繃緊。
畢竟眼前坐著的,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化神大能,饒是他心思深沉,也難以抑制心中波瀾。
鳳子硯眼眸微垂,指節蜷緊,似乎在心中盤算著什么。
沈蘊渾不在意,甚至悠然自得地為自已斟了杯茶,靜待他的回應。
茶香裊裊,時間在沉默中悄然流逝。
直至一盞茶盡,鳳子硯才終于有了動作。
他緩緩起身,修長的手指探向腰間,輕撫上那根素雅的系帶。
隨即,將這猶帶體溫的帶子握住,遞至沈蘊面前。
沈蘊:“?”
“你……這是何意?”
“子硯孑然一身,身無長物,無甚寶物可贈予仙子。”
他的喉結滾了滾,繼續說道:“唯有這身皮囊尚可入眼,若仙子不嫌棄……權作消遣,任仙子……把玩……”
“停!”
沈蘊聽不下去了,直接抬手將他的話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