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后世。
他也早就明白了地獄能夠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
一只只渡鴉支撐起了地獄的根基,而甚至就連大清洗和將人拖入地獄的這個機制,都是在渡鴉的初誕者之力的基礎上運行的。
那么如何我毀了渡鴉呢?
如果我能夠在某個關鍵的節點,將所有的渡鴉都聚集在地獄,而如果我能夠將他們全部引爆,那么又會發生什么呢?
林恩閉上了眼。
他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那個結局。
龐大的初誕者之力化作毀天滅地的力量,地獄會在一瞬間失去支撐,徹底崩碎,而初誕者之力與畫家那無序力量來自本源的對立,也會讓這股力量化作滔天的巨浪,一瞬間席卷整個地獄的獄卒集團,甚至可能反向沖擊畫家,造成這一系列連鎖的大湮滅。
而這恐怕也是為什么他會不斷地與其他的那些渡鴉進行靈魂交融的原因了。
因為其他渡鴉是沒有心!是沒有自我的啊!
而在靈魂同源的情況下。
如果他真的想要這么做,那這絕對不是一件沒有可能的事情。
林恩睜開了眼,咬牙道:
“如果是我,那我一定會這么干,因為如果能夠成功,那就真的可能贏下這場看似不可能的戰爭,來挑破這片寒空!”
左左的目光蒼白,道:
“這……這……可是畫家呢?就算畫家沒有洞悉他的謀劃,就算他真的能夠成功,可這股力量真的能夠撼動的了她嗎?”
畫家的強大不必多說,她可是貫穿了整個歷史,在這個新世界當中僅次于那片災厄的最為恐怖的無序生靈。
林恩咬牙道:
“如果平時的話,確實不太可能,而這恐怕也是他一直都在忍耐和等待的原因,因為他在等。”
“等……等什么?”
“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等畫家陷入那不可控的混亂,而那……也就是這場戰爭的開啟之時!”
……
嗡——
漆黑攪動的天空之下,林恩沖入了這個時間的節點,他在一只渡鴉的身體當中驟然降臨,瞬間抬起了頭,望向了那黑壓壓的天際。
隆隆的巨響綿延了整個蒼天,黑霧翻攪,甚至隱約地能夠看到露出的那天際的一角中,那不斷地在混亂色彩與蒼藍當中轉變的邊境,甚至你能夠聽到那從天際傳來的一聲聲絕望與痛苦的悲鳴。
“果然……這就是他在等的那個時機。”
林恩的瞳孔激蕩,望著那翻滾的天,宛若末日。
無數的渡鴉都降臨在了地獄,分散在各處的獄卒集群,也在畫家這場劇烈的情緒的動蕩中,急切地出現在了地獄上空,甚至你能夠看到他們在黑霧之上穿梭的身影。
“畫家……怎么了?”
左左顫抖地問道。
林恩凝重抬頭,道:
“她一直在找,也一直在等,恐怕在天堂之戰之后,她就一直都在尋找那位大君失卻的根源,而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也許終于在這個時候,她已經知曉了那所有的真相。”
想要保持穩定,是很難的一件事情,而更不要說是對于畫家這樣龐大體量的存在。
她的執念太重了。
甚至可以說,從舊世界破滅一直到現在這無盡的歲月,她唯一的執念,就是等待那位大君的歸來。
但現實是沉重而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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