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接過紐扣,在手電筒光下仔細觀察――這是枚工裝夾克的紐扣,背面刻著模糊的品牌標識,邊緣的缺口像是被利器刮過。他將紐扣裝進證物袋,突然意識到,這或許是目前最有價值的線索,卻依然無法將真相的拼圖合攏。
警燈再次亮起,照亮山間蜿蜒的小路。小王看著兩個年輕人被送往山下的民宿休息,筆記本上的字跡在顛簸中微微發顫。這場詢問收集到的信息,如同散落在草叢中的珍珠,看似遍地都是,卻缺少一根線將它們串聯起來。而那個穿黑夾克的男人,究竟是兇手,還是無關的過客?答案,或許就藏在懸崖下的某個角落,等待著被發現。
晚上的時候尸體已經被運送到了刑偵支隊之間。
解剖室的冷氣將溫度精準控制在16c,無影燈在張林的防護面罩上投下冷冽的光斑。死者被推上不銹鋼解剖臺時,藍色尸袋表面凝結的露水正順著拉鏈滴落,在地面匯成細小的水洼。張林戴好橡膠手套,指尖拂過尸袋上的編號“202x-073”,金屬器械碰撞的輕響中,一場無聲的“對話”即將展開。
拉開尸袋的瞬間,濃烈的血腥味裹挾著泥土氣息撲面而來。死者面部因撞擊嚴重變形,右耳廓撕裂,露出白森森的軟骨。張林用鑷子夾起沾血的頭發,在勘查燈下仔細觀察:“發長12cm,發梢分叉明顯,毛鱗片磨損程度顯示長期缺乏護理。”他的目光下移到脖頸處,三道平行抓痕從鎖骨延伸至下頜,“指甲半月痕呈淡粉色,說明死者生前營養狀況尚可。”
當剪開浸透血水的登山服,尸體表面的刀傷暴露無遺。“右前胸兩處銳器傷,呈45度斜向刺入。”張林用游標卡尺測量創口,“主創口長11.2cm,創角一鈍一銳,符合單刃刀具特征。”他突然停頓,鑷子輕觸傷口邊緣,“傷口周圍皮下組織呈粉紅色,有生活反應,說明中刀時仍有生命體征。”助手立即將顯微鏡載玻片貼在傷口處,提取組織樣本。
接下來,張林的橡膠手套與金屬器械碰撞出細微聲響。他用鑷子輕輕撐開死者右眼瞼,渾濁的角膜如同蒙著薄霧的玻璃,虹膜在灰白色的背景下若隱若現。“角膜出現中度渾濁,血管網開始模糊,符合2級特征。”他對著錄音設備說道,同時示意助手記錄,“這種程度的渾濁,通常在死后18-24小時開始出現,但考慮到山區低溫延緩腐敗進程,實際死亡時間可能更長。”
尸僵的檢查是重要依據。張林握住死者僵硬的右臂,用力試圖彎曲肘關節,肌肉與關節發出輕微的抵抗聲。“尸僵已從四肢大關節向軀干擴散,但強度有所減弱,”他解釋道,“肩關節可被動活動15度左右,說明尸僵正處于緩解初期。正常情況下,尸僵在死后2-4小時開始出現,12-16小時達到高峰,持續24-48小時后逐漸緩解。結合當前狀態,死亡時間至少超過24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