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
難道就這樣放人?
當電子鐘顯示剩余15分鐘時,陸川的手機突然劇烈震動。技術科科長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激動:"陸隊!地窖煤灰里提取的纖維有重大發現!經過72小時不間斷冷萃分離,在聚酯纖維縫隙里找到了表皮細胞!"小孫幾乎是撞開會議室的門沖進來,手中的檢測報告還在滴著冷凝水,"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和鄭軍的基因序列匹配度99.99%!"
審訊室內,蘇蔓正優雅地整理著羊絨披肩,聽見鐵門轟然洞開的巨響,她的睫毛微微顫動。陸川將檢測報告重重拍在桌上,紙張在金屬表面滑出刺耳聲響:"知道煤灰為什么能成為完美的保存介質嗎?"他的手指劃過報告上的顯微照片,"每一粒煤灰都是天然的干燥劑,三年前你和鄭軍拖著李慶民的尸體走進地窖時,他掙扎蹭落的皮膚組織,就藏在那些纖維縫隙里。"
蘇蔓的瞳孔驟然收縮,精心維持的鎮定出現裂痕。走廊另一端,小王將同樣的證據甩到鄭軍面前:"你以為擦掉指紋就萬無一失?人體每天脫落40萬片皮屑,你彎腰處理尸體時,領口蹭到木箱的瞬間,就已經留下了鐵證。"他調出倉庫監控截圖,畫面里鄭軍穿著的深色毛衣,纖維結構與地窖物證完全一致。
鄭軍的喉結劇烈滾動,疤痕漲成紫紅色。當陸川播放蘇蔓兒子在幼兒園的實時監控時,這個硬漢終于崩潰――屏幕里,小男孩抱著印有"爸爸"字樣的書包,對著鏡頭怯生生地喊"鄭叔叔"。"孩子做噩夢時,喊的都是你的名字。"陸川的聲音冷如刀鋒,"你真以為,蘇蔓會讓兒子叫殺人犯爸爸?"
審訊終于進入了快車道。
審訊室的空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溫度,白熾燈在鄭軍頭頂投下慘白的光暈,將他臉上的疤痕照得愈發猙獰。金屬手銬與鐵桌碰撞發出的叮當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鄭軍垂著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指節泛白,似是在做最后的掙扎。
陸川將dna檢測報告重重拍在桌上,紙張與金屬桌面相撞的悶響打破了死寂:“鄭軍,擺在你面前的是鐵證,負隅頑抗沒有意義。現在,交代殺害李慶民的全過程。”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鄭軍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喉結上下滾動了許久,終于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墻面:“三年前的7月14號,那天晚上雨下得特別大,雷一個接著一個炸......蘇蔓給我發消息,說李慶民徹底談崩了。”他停頓了一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知道,到了該做個了斷的時候了。”
“你是怎么去的李慶民辦公室?”陸川追問,筆尖懸在記錄本上方,準備記錄每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