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瑑找到太仆寺丞管魏的時候,管魏正摟著新納的小妾小櫻桃在花船上吃酒。
他本是同光元年的探花郎,前途本應一片光明。
奈何得罪了洛京世家子弟,被接連打壓的在洛京幾乎沒有立足之地。
偶然被齊瑑看到,憐惜他的才華,將他安排進了太仆寺,當了個寺丞。
雖說只是個六品官,但太仆寺專司馬政,隸屬兵部,是一個非常有實權的地方。
戍邊將領為了得到優質戰馬,他們這些官員一年到頭孝敬打點是少不了的。
管魏在太仆寺也算是咸魚翻身,完成階層跨越了。
今日冷不丁見到齊瑑親臨,一個激靈杯中酒就灑了一半。
齊瑑和氣的擺擺手,笑道
“管大人貿然打擾,還請見諒啊!”
管魏趕緊將懷里的小桃紅推開,站起來給齊瑑行禮,諂媚道
“下官不知殿下今日要過來,有失遠迎,還請殿下見諒!”
“無妨無妨,我也是偶然興起。
知道大人在這里吃酒,就冒昧過來討杯酒喝。”
管魏也是官場打滾半生的人,知道這五皇子無事不登三寶殿,找自已肯定有事。
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沒有齊瑑哪有自已現在的光景?
這幾年齊瑑從來沒有讓他做過任何事情,他心里還有點納悶。
現在突然親自上門,定是有事要差遣他。
按下心中不安,將小櫻桃打發了,又招呼船娘重新取酒過來。
管魏親自將齊瑑的酒杯滿上,然后雙手舉杯敬齊瑑道
“下官這些年受殿下庇護,官運亨通,一直未曾有機會報答。
殿下但凡有用得上下官的地方,下官義不容辭!”
說完豪邁的將酒一飲而盡。齊瑑也非常滿意管魏的敞亮,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齊瑑將所有所有人都趕下了花船,只留下管魏密談。
半個時辰后,齊瑑出了船艙,登岸離開。
船艙里的管魏慘白著一張臉,癱坐在艙板上半天起不來身。
齊瑑優雅溫和的嗓音猶在耳邊回響
“管大人,只要你辦好了這趟差事,太仆寺卿的位置非你莫屬!
這可是管大人千載難逢的良機啊!
只有大權在握,管大人才能保護好心愛的女人不是嗎?
畢竟她逆臣之后的身份一旦曝光,一般人可保不了她平安!
就算大人不為她想,也要為你們的孩子想想不是?
據說你的長子聰明早慧,七步成詩,要是為了這些事遭到連座,那當真就太可惜了!”
齊瑑最后一句話,徹底擊潰了管魏的心理防線。
管魏渾身如墜冰窟,他以為自已行事隱蔽,小桃紅的身份也捏造的很是完美。
沒想到齊瑑早早就拿了他的把柄,在這等著他呢!
管魏一張清瘦的臉,不停抽搐,渾身顫抖,指甲都快摳進艙底木板!
那可是鎮北軍啊!北境唯一的一根脊梁!
這是要逼他當千古罪人嗎?!
管魏無聲的悲鳴,飄散在洛河上的春風里,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