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地朝著賀銘文走近兩步。
可到最后,她停止腳步,咬著唇哽咽:“銘文,你平日里胡鬧,本宮或許能救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去毒害太子,殘害百姓的命……”
“這既是陛下的底線,亦是本宮的。你讓本宮如何保你?從你小時候,本宮就告訴你,讓你勤奮好學,等將來能夠報效國家,為百姓謀福祉。可你呢,你表面裝著應承,實則,卻在暗地里,做那些喪盡天良的惡事。”
“銘文,本宮對你真的太失望了……”
皇后說著,緩緩的轉身過去。
她哭得不能自已,卻不會再軟下心腸,不會再包庇賀銘文。
賀銘文眼底滿是絕望:“姐姐……”
他哭得實在是聒噪刺耳,皇上滿臉都是戾氣,直接下令。
“堵住他的嘴巴,給朕立刻拖下去。朕要讓他為那些慘死的百姓,付出沉痛的代價。”
禁衛軍動作快速地堵住賀銘文的嘴巴,將他給拖了下去。
四周沉寂下來。
景王脊背冒出一身冷汗,他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
賀國公與皇后也匍匐跪地。
皇上站在臺階之上,目光染著酷寒,靜靜地凝著他們。
“賀銘文做的那些事,你們知不知情?”
皇后連忙搖頭,她紅著眼睛回道:“陛下,臣妾是個什么樣的人,你難道不清楚嗎?”
“臣妾怎么可能,會讓銘文做那種殘害百姓的事?臣妾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犯了什么魔怔,居然做那等喪盡天良的事……”
她叩首磕頭。
額頭磕得鮮血淋漓。
沒過一會兒,她就嚶嚀一聲,昏迷了過去。
整個人看著,別提有多可憐了。
皇上終究于心不忍,讓人將皇后給抬回翊坤宮。
賀國公佝僂著身子,依舊跪在地上。
他一不發,眼淚忍不住啪嗒啪嗒地直掉。
皇上幽幽嘆息一聲:“賀國公也不知道賀銘文做的那些事嗎?”
賀國公額頭緊貼著地板,他緩緩地閉上眼睛。
“老臣有罪,罪在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子女,從而讓他做出那樣喪盡天良的事。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老臣無從辯駁。還請皇上降罪,無論是什么罪名,老臣都心甘情愿領罰。”
皇上沉默許久,都沒說一句話。
謝辭淵站在殿內,透過微微敞開的殿門,看向外面的情景。
他眸光晦暗,也在靜靜地等一個答案。
不知道過了多久,皇上的聲音,徐徐傳來。
“賀銘文罪惡滔天,處以極刑,三日后在午門行刑。褫奪賀家國公封號,罰沒紋銀三萬兩。皇后賀氏禁足一個月,后宮諸事暫時由柳貴妃代管……”
后面的話,他沒有心思再聽……所有的聲音,都漸漸的消失。
謝辭淵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猶如一尊雕塑。
容卿走過去,忍不住出聲寬慰:“陛下對賀氏一族,雖然還是寬宥了,但到底是壓了景王一黨的銳氣。”
她搜刮了許久,才想出這些安慰的話語。
可是,皇上的所作所為,到底還是偏向了景王。
太子與百姓的命,都沒有讓景王與賀家傷筋動骨。區區一個賀銘文,區區國公的封號,能抵得過那些無辜死去的累累白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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