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求國公夫人給李公子寫一封信,讓李公子在她和離后,能夠娶了她。國公夫人很快就答應了,她們一起去了涼亭。信寫完了,她們便離開了……奴才還以為此事就到此為止了,誰知,很快她們又折返了。”
“國公夫人這次像是變了個人般,她抓住程夫人的手腕,將她拖去了桃花林。奴才很清楚的聽到,國公夫人憤怒的低吼,她罵程夫人不知廉恥,說程大人害死了她全家,她也不想讓程大人好過……”
說到這里,阿普臉龐泛白,他抬頭看向容卿,眼底滿是惶恐。
“所以……她就控制住程夫人,拿了一根繩子,勒住了程夫人的脖子。活活將她給勒死了。奴才當時藏在暗處,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事后,實在惶恐,奴才就想著明哲保身,向管家告假……”
王府管家聞,點了點頭。
“阿普倒是真的向我告了假。我記得,他當時確實臉色慘白像是病了。”
阿普低頭,頭如搗蒜地磕著:“奴才剛要離府,好巧不巧,就碰上了程大人帶來的護衛,正在后門醒酒……”
這一番自圓其說,倒也勉強附和邏輯。
在場的人聽了,都信了幾分。
有人忍不住憤慨起來:“如此說來,算是人證物證俱全了……這寧國公夫人,可真是狠毒啊,就這樣殺了程夫人。”
“對啊,太殘忍了。說起來,容家滅門慘案,與程大人有什么關系啊?又與程夫人有什么關聯?從始至終程夫人都是無辜的……”
“程夫人真可憐,估計到咽氣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程夙痛不欲生地捂著頭,他蜷縮在地,嗚咽痛哭。
“都是我的錯,我錯在不該,在當年投了容太傅的門下……”
“難道,我曾經受過容太傅的恩惠,也是一種錯嗎?容太傅讓我娶翠蓮為正妻,我真心感激他,這些年,每次清明節我都會去看望他老人家。我自問問心無愧……”
“可容姑娘卻將滿腔的憤怒與恨,全都傾注在我身上……”
他自自語說著,而后猛然抬頭看向容卿。
“你恨我,你向我下手就行,你為何要牽連無辜啊?燕兒她是無辜的啊……”
他滿臉淚痕,字字泣血。
容卿從始至終都很平靜,她臉上沒有出現任何的慌亂。
她目光幽深地凝著程夙,從始至終,像是在看一場戲碼。
而她,不過是一個局外人。
溧陽郡主看著她這個模樣,忍不住暗暗咬牙痛罵一句:“真夠冷血的。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這樣沉得住氣……”
“殺人就該償命!容卿,你所犯的錯別想抵消……父王,趕緊報官,趕緊讓人將容卿,押入大理寺……她嘴巴硬,不肯招供。大理寺的刑罰,定然會讓她松口……”
誠親王怒斥溧陽郡主道:“你給本王閉嘴,這里有你什么事?”
溧陽郡主挺了挺脊背:“父王,我不過是嫉惡如仇罷了。”
景王鼓掌起哄:“郡主敢愛敢恨,嫉惡如仇,本王實在欽佩。”
溧陽郡主的脊背,不由越發筆直。
誠親王氣得要冒煙了,她當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嗎?自己被人當槍使了,她都不知道!
偏偏景王發話了,他又不好再說什么。
佟磊深呼吸一口氣,他目光復雜地看了眼容卿。
“我記得你父親,是一個公正廉明、行事磊落坦蕩的君子。你真的一點都不像你父親……原本,我還想著,你若能主動認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或許還能輕饒了你。”
“可你……從始至終,都不曾有任何的懺悔……”
他閉了閉眼,似是下了決定。
他當即便抱拳屈膝,朝著誠親王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