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等了半晌,都沒等來裴淮之的回應。
她不甚在意的又欠了欠身。
“國公爺若沒什么大事,那妾身就告退了……”
她提著木盒,退后兩步繞開裴淮之,朝著壽安堂的主屋走去。
裴淮之身子僵硬,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
里面很快便響起歡笑聲。
老夫人提起了明日要為周書凝舉辦宴席的事,容卿沒有任何反對,淡淡應了。
“祖母,我沒有任何的意見。只是……”
她說著,撫了撫額頭:“我這幾日昏迷,其實身子骨還是非常虛弱。這個宴席,我恐怕沒什么精力。不如,就將這件事,交給表姑娘自己辦吧,她應該也懂一些管家之事。”
“若是,祖母不放心,也可以讓二嬸在旁輔助。不過是小小的宴席而已,應該不會出什么岔子。”
老夫人眼底滿是詫異,沒想到容卿居然會這樣提議。
見她神色實在憔悴倦怠,老夫人也不好勉強她。
“既如此,那便讓凝兒與老二媳婦操持吧……”
“你好好的養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容卿笑著點頭。
她沒陪老夫人坐多久,便離開了壽安堂。
回到了慕云院,玉婷滿是不解的問:“夫人,你為何要把明日的宴席,交給表姑娘與二夫人辦啊?若是她們明日辦的好了,老夫人搞不好,會將一部分的管家之權,交給她們呢。”
容卿捧著茶盞在手心,她漫不經心地笑了聲:“她們如果有本事,盡管從我手里奪權。只要她們能奪走……”
玉婷眼底滿是困惑。
如夏卻戳了戳她的腦門:“你以為明日為何舉辦宴席?而且還都是請的適合婚配的男女?”
玉婷迷惘的看著如夏。
“為何?”
如夏笑了笑:“那自然是要為表姑娘相看未來夫婿的。”
“啊?”
“依著表姑娘對我們國公爺的心思,你覺得,她會心甘情愿,順從老夫人的意思,好好的與人相看嗎?”如夏有理有據的分析。
容卿頗為贊賞的看了如夏一眼。
玉婷到這會兒,終于明白了一些。
“所以,明日的宴席,必定會出事?”
“對,不但要出事,還得是大事。等著吧……”如夏無比篤定,而后她看向容卿:“夫人,你覺得,奴婢猜得對不對?”
容卿捏著杯蓋,輕輕的撥了撥杯中綻放的茶骨朵。
“所以,明日的宴席,我決不能沾手,吃力不討好的事,傻子才愿意接。”
二夫人尤氏這個傻子,當接到要操辦明日宴席的事情,她樂不思蜀。
她激動無比:“我終于等到要掌家的機會了?這可是天助我也……”
“無論如何,我也得把握這個機會。”
她當即便忙活起來,發誓一定要比容卿更會辦事,辦得更加出色。
周書凝沒有心思,去辦什么明日的宴席。
她將這些事,全都交給尤氏負責。
尤氏喜不自勝,更加賣力。
她指揮著那些管事婆子、小廝,這一忙活,就忙活到了半夜。
時間緊,任務重。
她必須要辦好。
容卿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所以她用了晚膳喝了藥,便早早的睡了。
裴淮之在書房,處理好公務,他抬手端起手邊的茶盞,觸手的冰涼,讓他不禁恍惚起來。
這些日子,他再也沒喝過,適合溫度的茶水。
這些奴才一點也不細致,他們倒的水,時常不是太燙了,就是太涼了。
這書房的香薰,也沒有以前好聞了。
天氣漸漸的冷下來,他這屋子冷的像冰窖。
總之,哪哪都不舒坦,都不順心。
他知道,這些與容卿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