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揉著眉頭坐起身:“裴淮之走了嗎?”
徐公公嘆息一聲:“陛下,寧國公他……他一直都在跪著呢。這外面下了一夜的雨,先是冰雹,后面下了小雪……”
“天寒地凍的,不知道寧國公能不能撐得住。奴才聽說,他前幾日告了病假,身體應該挺虛弱……”
皇上的心,猛然一沉。
他心煩氣躁,“他這是要與朕對抗到底了?”
這么多年,裴淮之從未如此忤逆過他。
這次,他真是鐵了心要與容卿和離!
事情正在僵持中,突然宮人稟告,太子殿下在外面求見。
皇上的眼底掠過一些詫異:“太子這時候過來干什么?”
徐公公搖了搖頭:“奴才也不知。陛下,可否要召見?”
皇上的臉色一沉,冷哼一聲。
“不見。”
“讓他去金鑾殿上候著去。”
誰知,徐公公將話傳出去,太子并未離開,反而跪在了寢宮外。
皇上氣的臉色鐵青:“這一個個的,都喜歡跪,是吧?”
徐公公心驚膽戰,暗暗腹誹,陛下原本對太子就不喜,太子沒有眼力勁偏偏在這時候過來。
皇上不惱怒才怪。
徐公公默默為太子祈禱。
皇上疾步走出殿門,冷冷地看著跪在殿外,穿著一身明黃蟒袍的太子。
“你不去金鑾殿候著,跑朕的寢宮作甚?”
謝辭淵低斂眉眼恭敬回道:“父皇,兒臣送折子到御書房,恰好碰上寧國公跪在外面……他渾身都濕了,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兒臣欲要離開時,他突然倒地昏迷了過去,所以兒臣斗膽,派人將其送入了太醫院……”
“兒臣怕耽誤了父皇的大事,所以才來此,稟告父皇一聲。”
皇上的臉色一變:“什么,寧國公昏迷了過去?”
“他沒事吧?”
謝辭淵看著皇上滿臉關切的神色,這一刻,他竟有些羨慕裴淮之。
他壓下心底的酸澀,“具體什么情況,還未可知……”
皇上當即派徐公公去看裴淮之的情況。
半個時辰后,他洗漱更衣換好了龍袍,徐公公從外面跑了進來。
“陛下,太醫說,寧國公是因為之前就病體未愈,又淋了一夜的雨雪,這才病倒了。如今喝了一些湯藥,倒是沒有什么大礙了……”
皇上松了口氣,徐公公卻繼續說道:“可寧國公醒了后,就掙扎著要起身,繼續去御書房外跪著。”
皇上被氣笑了。
“好啊,他想找死,那就讓他跪……”
謝辭淵聲音清冷道:“父皇,不知寧國公所求是何事?兒臣或許,能幫父皇排憂解難一下……”
皇上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太子。
他這個兒子,從小便性情冷漠,對什么時候都漠不關心。
這還是第一次,他格外關注寧國公府的事情。
他沒有反對,看了眼徐公公。
徐公公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敘述出來。
謝辭淵自然早就知道,裴淮之所求何事,他是故意這樣問的。
畢竟,他不能讓皇上知道,他對皇宮內苑的事了如指掌,否則,引起皇上的猜忌,對他來說又是一個禍事。
謝辭淵沉吟半晌,一字一頓道:“父皇,既然寧國公說,這也是容卿的意思,要不然,您宣她過來,親自問一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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