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都能忍,搶老子的錢,那是絕不能容忍的了。
這些鄉兵們怒火萬丈,紛紛抄起家伙準備攻打衙門。苗知州不是說了么,那幾個賊人這是造反,格殺勿論。
敢搶我們的錢,跟他們拼了!
“拿起我的槍,胡子剃光光。拿起我的刀,等著發軍餉。我推著小推車,我住著破爛房。妻子我討不著,都怪丈母娘。丈母娘嫌我窮啊,朝廷還扣軍餉。吃得是雜糧飯啊,穿的是麻布裳。日子是真難熬啊,百姓還罵咱壞心腸。打仗咱也有種啊,一起打他娘!”
這首歌愚蠢透頂,來自于凌天揚和全體淄州鄉兵的手筆。自嘲中帶著無奈,悲傷中帶著蒼涼。
苗仁龍沉默著低下了頭,這些人間的渣滓。邊緣化的鄉兵,百姓眼中欺善怕惡的壞人,朝廷眼中貪得無厭的垃圾。可就是他們,在這個時候挽救了整個淄州。
或許,是朝廷待他們太過苛刻了。他們也曾有熱血,他們也有雄心萬丈。
拿起生銹的長槍,卷刃的大刀。勒緊了他們破碎的粗布麻衫,掩飾著他們瘦弱的肩膀。他們一路高歌,前往衙門進發。
淄州府衙,此時的衙門內,劉沔再也忍不住了:“你們不敢出去,我出去!二哥,咱們走!”
夜長夢多,他們也知道,被劉曉和孫佐龍堵在衙門內有著極大的危險。若是被漏網之魚苗仁龍感到鄉兵駐地,后果不堪設想。
劉邕和胡信點了點頭,劉邕說道:“好,你去吧。記住,別對恩師動粗。”
劉沔沒說話,點了幾個手下,和劉斌一起出了衙門。衙門外,劉曉和孫佐龍正冷冷的看著他。
終究是做賊心虛,在這倆老師面前,劉沔還有著那么一絲的愧疚。他低著頭,一不發的帶著人往外走。
“站住。”同樣劉曉也冷冷的說道。、
劉沔并沒有停步,繼續低著頭往前走。孫佐龍走上前去,伸開手攔住他們:“劉沔,回頭是岸。”
劉沔終于抬起頭:“老師,您就當學生死了吧。”
“不行,你們不能走!”劉曉也跟著上前去,和孫佐龍一起,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劉沔輕輕的閉上眼睛,一揮手,身邊的手下將劉曉和孫佐龍推倒在地,孫佐龍猶自大叫:“劉沔,你知不知道,謀反是要殺頭的,誅九族啊!”
劉沔定住了身子:“我沒有家人了,誅也誅我一個吧。”
“那劉邕呢,胡信呢!他們可都還是一大家子人啊。”劉曉聲嘶力竭。
“我管不了這么多。”說罷,劉沔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
“劉沔,劉沔!...”劉曉還在身后大叫。
劉斌和幾個手下忍不住了,對著劉曉一頓拳打腳踢:“喊什么喊,你們兩個老東西,若不是你們耽誤大事,老子早到軍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