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夷簡自認是個老狐貍,洞察人性。可是對于這個敗家子,他是真的看不透。
不做出點出人意料的事,他就不是孫星云了。呂夷簡震驚的看著他,這廝良心發現了?
絕無可能,落井下石的人,怎么會有這么好心:“你還想怎樣。”
呂夷簡很憤怒,這可恥的敗家子,自己已經被他逼上絕路了,他還要調戲自己,還是人不是。還自稱晚輩,你個混蛋什么時候有過晚輩的樣子了。
誰知道孫星云又施了一禮:“呂相公,我就不嚇唬你了。其實吧,這南方沒有什么瘴氣。再說即便是有,現在太醫局的郎中們個個都是神醫,區區瘴氣何足道哉。”
“你什么意思?”呂夷簡狐疑的打量著他。
“晚輩的意思是...”
“行了,你是個什么東西我還不知道么,別晚輩晚輩的了,我可承受不起有你這么個晚輩,說人話!”
呂夷簡豁出去了,自己就要得了毒瘴的人了,你還有臉在這晚輩長晚輩短的。信不信我呂夷簡現在就撓死你,和你同歸于盡。
孫星云一愣,顯然他也不習慣這樣的稱呼。于是他又囂張起來了,只見他叉著腰,嘚瑟的不行:“行了呂相公,我就明著跟你說了吧。毒瘴是我嚇唬你的,大理之行非同小可。我和陛下想讓你去自有讓你去的道理,大理皇帝說白了就是個傀儡。到了大理,咱們若是冊封大理皇帝,那高氏一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朝中能擔任此行的人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所以我就跟陛下說了,讓你去最合適。”
呂夷簡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這讓孫星云很不舒服,他只好厚著臉皮道:“好吧,本來是我去大理的。我嫌路遠又不想旅途勞頓,就把你推出來頂了缸,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這就合理了,這么說來,自己去大理未必就有性命之憂?呂夷簡感覺世界都亮了起來,只要能活著,誰想去死。
“你、你不會誆騙老夫吧?”
敗家子詭計多端,不得不防。
“我騙你?八賢王取過兩廣,那里可比大理的毒瘴多了去了。你看這八王爺還不是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你不信就去問問他,他中了毒瘴沒有。”
這,似乎很是合理。呂夷簡不由得點了點頭:“也是哈,真如你所,老夫這次大理之行能得保不死,咱倆這次的賬我就不與你計較了。”
“我就知道你不放心,這里有幾顆避瘴丸,真遇到毒瘴,你含在口中一顆,必然無憂矣。”說著孫星云從懷里摸出一個小瓷瓶,扔給了呂夷簡。
這一瓶所謂的避瘴丸,實際上就是孫星云自制的口香糖。用銀丹草加入面粉和白糖之類的東西做成的。
當然這種因為孫星云沒有做出來口香糖的原料膠基,這口香糖稱之為薄荷糖更確切,因為它更類似于糖果。只是薄荷味,略甜,小孩子很是喜歡。
銀丹草,就是我們所說的薄荷。孫星云本來是做出來給兒子和女兒吃的,看呂夷簡嚇得這魂不守舍的模樣,看這架勢說不定連遺囑都立好了,于是就把這瓶子薄荷糖給了他。
這下呂夷簡沒再懷疑,敗家子若想害自己,根本沒必要再給自己這瓶藥丸。況且自己真出了事,他給了自己藥丸反而更增懷疑。
“如此,有勞了!”呂夷簡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