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隨便撿撿差不多就回去吧，今天潮水只能退到這樣了。”
看著腳下，沖上來的海水里有一只蜷縮著身體扭動的蝦姑，他順手用燒火鉗夾到桶里，就又往旁邊轉悠。
礁石群那邊是過不去了，潮水只退了一點點，礁石周圍都還滿著，只能看看明天會不會再多退一點。
他轉著轉著就聽到周圍其他人在那里議論紛紛，說碼頭今天沒人，阿財他們今天不在家，不知道啥時候回來。
“你們剛去碼頭看過嗎？”
“都關門了……”
“哎幼，那今天碼頭沒人收貨，咱們咋辦？我還指望剛剛撿的那些東西能賣點錢補貼家用。”
“是啊，這咋辦？咱們一人手里就這點貨，還雜七雜八的，總不能還特意早起自個兒去鎮上市場擺攤吧？這么零碎的咋賣啊？”
“怎么在這個節骨眼全部都不在？死哪里去了？三個人還都一起關門？”
“哎幼，那你那條紅尾鳥咋辦？這要拿哪去賣啊？你這個還這么大只呢。”
那個男人也愁，“這魚說稀罕也沒多稀罕，但是個頭卻不小，也能賣個十幾二十塊的，這可不少錢，怎么就這個節骨眼不在呢？”
“這會市場有關門了，你要么等會兒拿鎮上碼頭去看看有沒有人要？也不知道碼頭那幾間小寮明天有沒有開門。”
……
葉耀東聽了一會兒也知道，阿財估計上午從他那出來后，三人就直接往市里去了。
他大哥二哥撲了個空，明天只能叫他帶了。
突然，他靈機一動，上前笑著朝聚集在一起的幾個人道：“碼頭沒人收，你們要么把貨賣給我？之前碼頭什么價格，我也什么價格跟你們收，也省了你們一點點貨也不好賣，還要跑鎮上。”
反正他都要帶著他大哥二哥去市里批發市場一趟的，干脆帶點貨，順便賣吧，把鄉親們的貨都集中在一塊，應該也可觀的，順便也解了他們的難題。
幾個人都驚訝的看著他，“你收貨啊？你也要跟他們一樣去碼頭收貨了嗎？”
“沒有，沒有……”
葉耀東趕緊擺手，他哪有精力又是出海，又是收貨的，他又沒有門路，總不能不管多少貨都往批發市場拉吧，一丁點的貨哪里劃算？那么折騰，還不如他出海打魚。
剛剛也是想著凌晨都要去市場的，順便帶一下，掙點路費跟外快，反正昨天在市場逛了一圈，也都了解各種貨的行情。
“這不是看你們都是一點點的貨，不好賣嗎？給你們個方便，我全部收過來，再一起送到市場慢慢賣，順便掙點辛苦錢。”
“你們應該也聽說，我這剛買了個鋪子，都掏空家底了，怎么都得想辦法多掙點錢吧？不然家里生活都要成問題了，這兩天又還不能出海，我這心里也急啊。”
說的合情合理，讓人無法反駁！
葉耀東也很滿意自己的完美借口，大錢掙了，小錢也不能看不上，積少成多么。把村民們零零散散的貨都收在手里，也可觀的，正好掙點外快請小朋友們看電影。
他們面面相覷了一下，有人又不放心的問：“那是跟碼頭外面一個價格嗎？”
“當然了，我說了，我這也是順帶的，我大哥前面也抓了一條紅尾鳥，跟這條差不多大，反正也都是要拿去賣的。”
“你大哥也抓了一只啊？”
“嗯，你們看看要不要賣給我？要的話現在直接拿我家去，順便也跟其他人說說，可以都送我家去，我家就在那沙灘邊，方便的很。”
既然都一個價格，那賣給誰不是賣，直接賣給他，大家也省事，也省得他們一點點貨還要送到鎮上去擺攤，留著自己吃也舍不得。
他們想了想就都應下來。
“那就拜托你們跟其他人也都說說，碼頭那邊沒收貨，我這今天可以臨時幫忙收一下。”
“好好。”
葉耀東看著他們轉頭去告訴親友，也趕緊往家里去，得提前跟阿清說說，讓她準備一下零錢，他也要去借兩桿秤，順便叫他爹大哥二哥一起幫忙。
林秀清在家聽到后都驚訝極了！
“你也要做收海鮮的生意？”
“哪能啊，我又沒有這門路，認識的人全在這個村子里了，我是想著要跟大哥二哥去市里，順便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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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別在咱們門口等，那大黑子最近越來越兇了，去隔壁大哥大二哥門口等。”葉耀東邊說邊往外跑，聲音越來越遠。
“知道了。”
林秀清也覺得他是真能折騰，但是能順便掙點錢也好，這才剛花了3000塊，她都心痛的很，也難得他有這覺悟，還不覺得麻煩，想著順帶掙點。
他們家的錢原本是鎖在抽屜里的，后面越來越多后，她就把零錢挑出來鎖到柜子里，抽屜里只放重要的單子跟一塊以上的錢，還有珍珠美樂珠那些。
正好家里罐頭瓶子多，她就一分兩分五分，一毛兩毛的各自分開揀出來裝到罐子里，省了全部都堆在抽屜里，看著混亂，滿滿當當，這會兒正好拿出來派上用場。
她又順便拿了一些一塊錢紙幣放口袋，不知道鄉親們有多少東西可以賣，反正有備無患，省的到時候手忙腳亂，她也沒這經驗。
等她抱著一堆的罐頭瓶子到門口時，大黑子已經吠了有一小會兒了，一個個都提著桶站在門口嚇得不敢進來，正糾結著要不要干脆回家算了。
“家里的狗太兇了，大家去隔壁空地，阿東去借秤，馬上就回來了。”
“哎好好好，這狗也太嚇人了～”
“這肚子可真大，快生了吧？啥時候生小崽子，到時候給我抱一只回去，這么兇，正好養一只看門。”
“好好，得看看到時候生了幾只。”林秀清隨意敷衍了一下后，就往隔壁空地去，順便叫在家的葉大哥葉二哥幫她搬兩張桌子出來放零錢罐子。
葉耀東不一會兒就騎著自行車回來了，他也沒有把自行車推回家，直接隨便的停在墻角，院子里已經有四五個人在等著了。
“大家排一下隊，咱們按先后順序來，我回家拿幾個筐，等會兒分類裝。”
得到消息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多都是特意來看熱鬧的。
葉耀東他們也從一開始慢吞吞的稱重，到后面手忙腳亂，再到后面已經可以快速過秤了，畢竟一個個數量都不多，只是種類多而已。
而葉耀東秤完就開始報數，什么東西幾斤，多少錢一斤，林秀清就在那里算錢，算完之后葉父給錢，從右到左一條龍。
另外兩個哥哥則在邊上看著，維持一下秩序，順便幫忙歸類。
也還好大家都是陸陸續續的來，沒有全部都擠做堆，就是看熱鬧的多，賣完了的人也舍不走，才顯的人特別多。
他什么東西多少價格收都是直接說出來的，大家也都能清楚聽到，也都覺得很公道，很滿意。
旁邊站著看熱鬧的人也都在那里竊竊私語，都在那里說，葉耀東是不是也要單開一家收購的？
猜測他是不是今天正好趁碼頭沒人，收一下貨，試探一下？然后把貨拉到他市里的鋪子賣？
“想太多了，聽說他那鋪子還沒影呢，都還沒蓋好呢。”
“啥？沒蓋好就掏了那么多錢啊？他是不是傻啊。”
“誰知道？可能是這一年來發的財太多了，沒地方花……”
葉耀東也聽到了周圍大伙兒的議論聲，他正忙著，沒空說話。
等忙2小時，才沒啥人過來了，院子里的人也少了大半，大家都要各回各家的煮飯了。
他們也都停下來休息。
葉父圍著幾個筐看了一圈，還有點驚喜的，“沒想到零零散散的貨這么集中一下，也還挺可觀的，七八個筐都堆著半滿，連扇貝也都裝了滿滿一筐。”
葉耀鵬也有些驚訝，“是啊，大家手里能賣錢的就有個三四斤，四五斤，那么零碎，沒想到放在一起分類后，看起來也挺多的。”
“東子，這下可不止掙一個路費了。”葉耀華有些羨慕的道。
果然還是東子的腦子活，買店鋪信他肯定不會有錯，葉耀華這下對他更信服了，葉二嫂也是。
只是叫他陪他們去一趟市里，他都還能再順便掙一筆錢，掙的肯定比那條紅尾鳥還多。
葉耀東也很滿意，群眾的力量也是很強大的，也不枉他忙活了一會兒。
大家是差不多把退潮后的沙灘都搜刮了一遍，值點錢的貨，基本都集中在這兒了。
里頭還有好幾條紅鯛跟黃鰭鯛，小黃魚等各種魚，有的都還挺值錢，就是魚的品種太多，很零碎。
石頭蟹也裝了滿滿的一筐，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
“馬馬虎虎，隨便掙一點，咱們還是夜里出發吧，正好趕上早市賣貨，順便你們也能感受一下早市的熱鬧。”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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