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萬穗已經打算開口，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沒想到破軍星君竟親自松口，倒是出乎意料。

“如果太為難的話……”

“一點都不為難。”旁邊的秦女史連忙說，“萬姑娘，陰曹地府的事情是大事，耽誤不得，我這就帶您去后殿見夫人。”

她說著，已起身引路，腳步輕快得仿佛早有準備。

萬穗遲疑地看了破軍星君一眼，他卻已垂眸撥弄茶盞，似不再過問。

也沒有跟著去的意思。

萬穗便起身跟了上去，腳步輕緩，后殿燭火微晃，映得廊下影子拉得老長，萬穗看向那間幽靜的小殿，察覺到門前有一道屏障，仿若堅不可摧。

“夫人。”秦女史在門口行禮道，“萬姑娘來了，送回了一張中元名箓，破軍星君破例同意她與您見面。”

殿內燭火輕顫，寂靜無聲。

“夫人？”秦女史有些擔心，輕聲喊道。

忽然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身著素白長袍，正是中元夫人。

今天的她很素凈。

天界的仙人們，無論男女，都不像某些玄幻電視劇那樣，穿一身白衣，一頭長發還披在腦后，大多偏愛華麗的錦袍與繁復的紋飾，頭上也會盤著極為繁復的發型，還會插滿寶石簪子。

但正在服刑的中元夫人卻十分簡樸，此刻更是不施粉黛，發間只簪一支白玉簪子，神情清冷如月，倒襯得她更加的美貌，眉目間流轉著一種褪盡浮華的沉靜。

她望向萬穗，目光如秋水般澄澈，卻又深不見底。

她朝著萬穗行了一個萬福禮：“多謝萬姑娘送回中元名箓，我中元宮上下感激不盡。”

萬穗連連擺手：“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當不得夫人如此大禮。名箓本就該歸還，陰司簿冊牽連甚廣，若因私情滯留，反惹因果纏身。我雖凡胎，也知輕重。”

中元夫人微微一笑，眼底泛起一絲難得的暖意：“姑娘心性澄明，倒比許多成仙之人更通透。”

她輕輕抬手，袖間拂過一縷幽香，似蓮非蓮，似檀非檀，讓人心馳神往：“萬姑娘，請進來一敘。”

萬穗進了殿內，這里陳設簡樸，唯有案上一盞青燈長明。中元夫人落座后輕聲道：“萬姑娘，我在閉關，因此沒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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