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劉老五順手拿起一旁的木棍,就往他身上砸:“我感謝你個錘子,我打死你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那書生不斷躲閃。
“妹夫你瘋啦,你怎么能對我恩將仇報,我看你才像畜生。啊,打人啦,蘇府下人打客人啦。“
這時,山菊從小門內走了出來:“你罵誰呢?”
書生轉眸看向山菊。
山菊走下臺階,黑著目光與他對視:“舅舅,真是好久不見啊。”
那書生頓時僵住。
一時間忘了抵抗,被劉老五狠狠在背上抽了一棍子。
“啊―”
山菊上前阻攔住劉老五:“父親,別在他身上費力氣了。這種人,說不定會賴上蘇府。”
書生愣愣看著山菊:“不是,丫頭?”
山菊目色幽深道:“舅舅果然還沒有忘了我。所以,你剛剛說的什么富商家的公子,什么淮州,什么大婚,舅舅是得癔癥了吧。”
此時書生終于覺得不對勁。
“你,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
“那我應該在哪里?在青樓,或者在哪個不知名的宅院里做下人?舅舅好狠的心,那年我不過六歲,你便將我發賣,你對得起我死去的娘嗎?對你的起我爹對你的囑托嗎?對得起我喊你的一聲舅舅嗎?
如今你竟還恬不知恥求到我爹的面前來,我看你這么多年郁郁不得志,就是報應。”
書生見自己的惡性暴露,徹底沒轍了。
“山菊你聽我說,我舅舅當年也是被逼無奈,你表弟他得了重病,需要銀子啊。你也不忍心看著你弟弟病死吧。舅舅原本是想著,暫時用你換點銀子,救下你弟弟。
待我有銀子了,回頭就去將你贖回來。可是,誰知那人牙子那么著急就將你賣掉了。舅舅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舅舅這些年一直都在打聽你的下落啊。”
劉老五道:“我看你這些年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僅有的那點墨水只會用來狡辯。山菊從六歲開始顛沛流離,受盡了欺凌,幸而遇到了表姑娘,才在去年得以脫離苦海。十九年啊,整整十九年,我對你的托付,你連一年都沒有堅持住。你能想象孩子都受了多少苦嗎?”
那書生訕訕:“我,我,可我也心疼啊。”
“你心疼個屁。我告訴你,我們老爺最注重的就是一個人的人品,像你這般見識短淺、冷情冷血、道德敗壞之人,休想踏進這蘇府半步。虧你還有臉求到我的面前來,文人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如今山菊是安然無恙,但凡她有什么三長兩短,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書生祈求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冷血冷情,我是愛護山菊的,山菊你忘了嗎?你初來舅舅家的時候,舅舅是不是天天給買你愛吃的燒餅。
還給你燉肉吃,這些你都忘了嗎?山菊,舅舅真的是無法了,你替舅舅說兩句話,求你父親幫幫我,舅舅只不過就是差一個機會而已啊。舅舅錯了,往后舅舅會用余生去補償你的。”
山菊道:“這兩年在夫人身邊,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事事皆有因果。機會都是自己為自己爭取的。
舅舅可想過,當年你若是履行了父親對你的托付,將我好好的養大成人。今日你站在這里,爹爹哪有不感恩你的道理。那樣,你或許真的有踏進這蘇府的機會。
但是,你做了另一種選擇。你斬斷了我們的親情。如今,這蘇府你是絕無機會的。”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