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問珠璣:“這琴真的好?”
珠璣道:“琴身是梧桐木與梓木結合,線條優雅流暢,上面花紋雕刻也分外精致,我剛碰了一下,琴音也別具韻味,是把好琴。”
夏桉自然是不需要什么琴。
但剛剛那一瞬,她想起來前世趙幽曾毀掉珠璣好幾把心愛的琴。
夏桉對珠璣道:“這把琴,就送給你了。”
這是趙幽應該付出的。
珠璣眸光一閃:“送我?那這人情,你豈不是要記著趙幽?”
人情?
夏桉轉過身,邊朝里面走邊輕笑:“放心吧,他的人情,我不需要還。”
珠璣沒太明白夏桉的意思。
擔憂道:“但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少與他有牽扯,他實在太惡劣了。”
夏桉道:“聽我的,這琴你就安心收下。至于我和他,你不必擔心。我心里有數。”
夏桉此前一直沒真正動趙幽,是因為要利用他搞定夏媛和魏氏。
現在,他已經沒價值了。
也該將他往地獄的門口送一送了。
這個畜生前世今生造下的累累惡業,也到了該償還的時候。
珠璣明白夏桉主意正,也看得出她心里的成竹。
遂便沒有客氣,暫且收下了古琴。
“就想放我這里存幾天,若是日后他用此事為難你,這琴還他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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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靄沉沉,天邊的火燒云如金縷般肆意鋪展。
上京城南門外,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正沿著蜿蜒的官道緩緩前行,馬蹄聲、車輪聲交織在一起,打破傍晚的寧靜。
寬大的馬車內,一身著拖地煙紫色羅裙的女子,手持一面白色團扇,面色有些厭煩地看著匍匐在她腳邊的清瘦男子。
男子身著一身白衣,臉色煞白、骨瘦如柴,雙唇干癟起皮,嘴角還掛著不知何時留下的血痕。
細看之下,會發現,他雙足已不能動,如兩個擺件一樣撇在腳踝外,雙手也使不上力,靠著手腕支撐著地面。
車外護送的士兵道:“郡主,前面二里便是京城,天黑之前可以進城。”
女子微微挺了挺身子,聲音輕柔:“聽到了嗎,我帶著你進京了,你還說我不夠疼你。”
男子微微張嘴想要發聲,可是喉嚨嘶啞,發出的聲音不如蚊吶:“你殺了我,殺了我。”
女子用團扇遮住半邊臉,嘴角溢出一抹嬌艷又詭異的笑。
“死多簡單啊,人在半死不活的時候,才最有趣。這一路上,幸虧有你陪著,不然,不知本郡主該多無聊,不過,”她朝著京城的方向望去。
眉眼不情不愿地皺了皺。
“畢竟是多年來第一次進京,帶著個臟東西,總歸是不太吉利。”
隊伍浩浩蕩蕩靠近了城門,城門外的一處溝渠里,一身白衣男子,瞪著雙眸,死不瞑目。
車上女子最后看了他一眼,合上軒窗。
“便就成全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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