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選錯了方向,那就一敗涂地。
許恒自己更加偏向于的答案,是精準的器械。
但,其實他自己也有些迷茫,所以現在才會問出來。
聽著許恒的話,方知硯微微一頓。
這個問題,他實在是太有發權了。
未來十年腦外科的發展方向,他還能不知道嗎?
所以方知硯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直接開口道,“我認為,未來十年發展的關鍵,是從切除藝術到連接保全的范式轉移。”
話音落下,許恒微微一呆。
這個答案,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因為如今的腦外科,都在追求切除的極致。
而保全,是他近乎忽略,或者說,根本沒有想過的方向。
方知硯的聲音繼續響起來。
“我們過去追求最大程度的安全切除,這沒有錯。”
“但未來,我認為核心的是腦功能的保護與重塑。”
“比如,在切除運動區腫瘤時,我們不僅要用術中磁共振看解剖邊界,更要用術中皮層電刺激繪制出每個病人的功能地圖。”
“更進一步,我們或許要開始研究腦機接口,不是為了控制機器,而是為了理解大腦網絡在術后如何代償和重塑。”
“外科醫生的角色,會從一個病灶清除者,轉變為一個神經功能守護者。”
隨著方知硯的話音落下,許恒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
他萬萬沒想到,原本一個好奇的問題,卻好像真的給自己敲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方知硯對于腦外科技術的思考,已經到了甚至比自己還要高的存在。
甚至,連腦機接口這樣的術語都說了出來。
許恒是震驚的,也是欣喜的。
方知硯有這樣的學術眼界,有這樣的理論知識,那個視頻,怎么可能會造假呢?
可笑這小澤真也,欺負我國無人,竟然公然上門來欺負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如何欺負?
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許恒臉上露出濃濃的笑容。
他有些激動地拍了拍方知硯的肩膀,“好,好哇!”
“想當年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剛學會在顯微鏡下熟練地吻合血管,就覺得自己已經站在了時代的前沿。”
“而你給我的思考和方向,讓我震驚,也讓我很高興。”
“你,就是我國腦外科的未來,希望啊!”
許恒不吝夸獎,激動的心情溢于表。
“這個小澤真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還想打假你的視頻,我看他如何打假,怎么打假!”
“這樣。”
許恒開口道,“你隨我出去,不管這個小澤真也如何打假,提出什么問題,你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我來幫你回答!”
“我就不信,他小澤真也能有多厲害?敢到我們的地盤上,來欺負我們的年輕醫生?”
許恒已經徹底放開了。
不管方知硯那個視頻是否造假,單單是他對于腦外科的理解,都已經足以躋身天才之列。
為了這樣的天才,就算是小澤真也又能如何?
那終究只是國外的專家,想要自己發展起來,還得自己國家的天才頂上來才行。
許恒的話,讓方知硯眼中露出一絲感激。
這個許院士,也是一個有大愛的人啊。
與此同時,病房里面,原本聽著兩人對話的楊板橋,也忍不住開心地鼓起掌來。
“說得好啊!”
“許院士說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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