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醫生,宗醫生拿出來的那個蝶骨脊腦膜瘤的手術視頻,真的是你做的?”
他開口詢問道,眼中透著熱切。
方知硯緩緩點頭,“是我。”
“沒有視頻造假?”許院士再度開口。
問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聲音近乎有些顫抖。
“沒有造假。”
方知硯再度點頭,很確定地給出了這個答案。
許院士深吸一口氣,思索片刻之后,再度抬頭問道。
“小方醫生,我問你,假設一個巨大的侵襲性垂體瘤,包裹了雙側頸內動脈,并向鞍上,鞍后發展,視交叉受壓嚴重,你選擇什么樣的手術入路?”
話音落下,眾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方知硯。
這,是來自院士的考驗。
或許是方知硯太年輕,或許是小澤真也給的壓力太大了。
所以許院士有些不確定方知硯的能力。
但現在小澤真也已經上門踢館。
如果方知硯造假,那就不能管,因為丟人是東海省,江安市,中醫院。
可如果方知硯真的有天縱之才,那無論如何,小澤真也給的壓力自己都要幫他分擔一二。
沒辦法,國內腦外科人才實在是太少了,需要方知硯這樣的杰出青年啊。
所以,他決定試一試方知硯的底子。
而他這個問題,也十分的經典而又復雜,他心中的標準答案,是經翼點入路,或經縱裂入路。
但,方知硯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地選擇了另一個答案。
“許院士,如果是我來做這個手術,我會選擇擴大經鼻蝶竇入路。”
話音落下,許恒眉頭一皺。
這個答案,有些太過激進。
在這個年代,內鏡經鼻蝶竇手術在國內剛起步,主要用于切除常規垂體瘤。
用于處理巨大侵襲性腫瘤,尤其是包裹血管的,被視為禁區,是極為大膽和前衛的想法。
“這種方式,對頸內動脈的保護是災難性的,你知不知道,視野跟操作角度都存在巨大的局限?”
話音落下,方知硯微微一笑。
“確實,但我剛才也說了,這個選擇的前提,是我來主刀手術。”
“傳統的顯微鏡下經鼻手術確實很危險,但如果結合神經內鏡呢?”
方知硯自信地開口道,“內鏡,能夠提供視野,消除顯微鏡的管狀視野盲區。”
“對于包裹血管的腫瘤,我們需要的不是推開血管,而是在血管與腫瘤包膜之間的外科平面進行精準剝離。”
“經鼻入路需要牽拉腦組織,經鼻入路是天然通道,對腦組織零牽拉,關鍵在于,術中的導航精準定位和多普勒超聲對血管的實時監測。”
話音開口,許恒沉默下來。
因為他有些震驚的發現,方知硯所做出來的選擇,都是國際上最前沿的技術。
不僅是微創也好,還是內鏡也罷,哪怕是國際上,也是先進的技術。
這小子,果真有點東西啊。
許恒點了點頭。
方知硯的選擇,對病人損傷最小,但對醫生的要求極高。
除非他自己能做這個手術,否則的話,他不可能說這樣的話。
這小子難道真有東西?
許恒心中變得驚喜起來。
這小子,不行,自己得想辦法保護一下,不能讓小澤真也真的砸他場子。
要不然,這么年輕的小伙子,萬一被小澤真也打壓得道心破碎怎么辦?
許恒已經起了愛才之心。
但想了想,他又忍不住繼續加大問題的難度。
“那如果在你這個設想的內鏡手術之中,當你剝離腫瘤上極,接近下丘腦時,突然發生洶涌的靜脈性出血,視野瞬間消失,你準備怎么辦?”
這個問題,可以說是所有神經外科醫生的噩夢。
所以許恒很想知道,如果是方知硯面對這個情況,他會準備怎么辦。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