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辦公室內有那么瞬間的安靜。
范晨夕連忙捂住嘴巴,臉上涌現出濃濃的尷尬。
病人老臉一紅。
但好歹是個男人,沒什么好害羞的,就這么直勾勾的看著方知硯。
那眼神好像在說。
怎么樣?方醫生?
要不要我脫下來給你看看?
方知硯臉一黑。
他猜到病人可能是有男性方面的問題,但沒想到是這種東西啊。
“大哥。”
方知硯咳嗽一聲,面色不善地看著他。
“我這里是急診,你懂什么叫急診嗎?”
“割包皮,要去掛泌尿外科,你理解我的意思嗎?”
那男人連連點頭。
“我明白,方醫生,我知道。”
“但我不是簡單地割包皮。”
“是這樣的,昨天我朋友在這里,聽到您說,以您的技術,能在上面雕個快樂星貓?”
“咳咳咳!”
話音落下,方知硯猛烈咳嗽起來。
什么玩意兒?
這種隨口吹牛逼的話也能被聽到?
這也太離譜了吧?
再看旁邊的范晨夕,正一臉疑惑地盯著自己,似乎并不清楚這男人在說什么。
“得,得,范醫生,你先出去,我跟病人簡單聊幾下。”
方知硯擺了擺手,試圖把小姑娘給趕走。
范晨夕還有些不高興。
畢竟她還想從方知硯這邊多學點東西呢。
但方知硯有要求,她也不好不聽話,只能是起身,悶悶不樂地離開了這里。
等到范晨夕離開之后,方知硯的表情才板了起來。
“行了,我想你應該誤會了。”
他看著病人,神色莫名。
“雕星貓這是不可能的,那只是我吹牛的一個描述,夸張你懂這個手法嗎?”
“我懂,我懂。”
病人連連點頭,“所以我也不是真的想要變成星貓的形狀。”
“我只是希望能夠有所改變就行了。”
不是?
方知硯表情有些僵硬。
合著你還降低要求來迎合我唄?
我說的是雕刻的形狀在吹牛嗎?
我說的是雕刻本身在吹牛啊。
那玩意兒能拿來雕刻嗎?
這是有悖人倫和道德的!
方知硯嘆了口氣。
“兄弟,我老實跟你說。”
“你的要求,在醫學上屬于極度非常規的,非治療性的形體改造。”
“這東西,他存在著不可逾越的醫學和倫理問題。”
“首先,感染,愈合不良,功能損害,還有遠期并發癥,就比如說排尿,衛生保持等,都是存在未知問題的。”
“其次,你這個已經超出了治療性手術的范疇,進入了非必要,高風險的形體改造領域,這是不對的。”
“而且,如果出現任何問題,萬一不行了,那你以后找我,我怎么辦?對不對?”
“所以啊,不要多想,這種手術不可能的。”
方知硯搖了搖頭。
他第一次為自己的醫術而感到愧疚。
誰能想到病人盯著自己吹牛的這部分技法來做要求呢?
聽著方知硯的話,病人明顯失望起來。
“就算是不雕刻,直接做成那種帶刺的黃瓜樣不行嗎?”
“或者是凹凸不平的像苦瓜那樣,也不行嗎?”
“???”方知硯滿腦袋問號。
“不是?大哥?”
“好大哥。”
方知硯第一次對病人產生了臣服的心理。
這也太離譜了,這是人腦能想出來的?
“那是改造,不是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