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袁宏這個名字,賀松和鐘沛玲都沉默了下來,臉上露出傷感的神色。
當年,袁宏就是前一任的青山鄉書記,他被調到縣委之后,才由徐權接任的。
當初袁宏還在的時候,賀松只是一個辦公室副主任,而鐘沛玲也只是他手下一個年輕的科員。
回想起過去的點點滴滴,賀松和鐘沛玲兩人都感到心頭十分沉重。
“唉,袁縣長的為人我是知道的,如果要說他是畏罪自殺,打死我也不信。”
賀松緩緩搖搖頭,聲音低沉。
“我也認為這里面一定另有隱情,只可惜我們鞭長莫及,什么都不了解,想要為他伸冤都做不到。”
鐘沛玲也十分傷感,只能無力的嘆息。
林盛輕輕問道:“最大的問題在于,他真的是畏罪自殺嗎?環保工作沒做好,再怎樣也不至于死罪吧?”
此話一出,賀松和鐘沛玲都愣住了。
是啊,就算中央督導組再怎么震怒,再怎么嚴厲處分,袁宏也只是承擔一個“工作不力”的責任,最大的處分也不過是撤職或者免職而已。
無論如何都不至于自殺啊?
“我覺得這里一定有蹊蹺,”
林盛苦笑一聲:“只是,這也不是我們能過問的事,只能隨便說說罷了。”
“那就說說我們能管的吧,”
鐘沛玲壓下心頭的情緒,急切的問道:“如果中央督導組查到青山鄉,我們該如何應對?”
“兩位,你們信不信?如果再有兩年時間,青山鄉的環境面貌一定會有巨大的變化?”
林盛看看鐘沛玲,再看看賀松,目光在兩張臉上停留了一會,
一個是鄉長,一個是常務副鄉長,兩人都是穩重干實事的干部,
經過半年的相處共事,兩人都已對林盛心悅誠服,遇到難題總是第一個想到林盛。
而林盛也從來沒有辜負過他們的信任。
“我信,我當然信,而且全鄉人民都相信,可是……”
賀松長嘆一聲:“可是中央督導組現在就堵在你臉上,就算現在立刻采取最果斷措施,污染狀況也無法改變了,無論做什么都來不及啊……”
現在的青山鄉確實經不起環保檢查。
天宏農藥廠已經關停半年了,但余毒始終沒能完全清理,綠水河也一直沒有變清,
這一點只看河邊那成群的蚊子就知道。
而且綠水河上游還有十幾家小企業,比如塑料廠、小型機械加工廠、肥料廠等等,雖然都規模很小,但也是比較嚴重的污染源。
林盛一直壓著沒有處理這些廠子,也是考慮到鄉里的就業問題,不想弄的短時間內更多人都領不到工資。
他原本打算的是,先把四個方向的產業構想都建立起來,全面開花,至少也要初見成效之后,再慢慢的關停這些小企業。
這樣可以用時間來換取一個平穩的過渡,不會引起較大的社會波動。
時間啊時間,時間一直都是林盛最大的敵人。
從剛到青山鄉開始,他就在為全鄉百姓的健康而奮斗,好不容易斗倒了劉良才和徐權,斗垮了農藥廠,成功為全鄉辦好了醫保,
緊接著就要為全鄉擺脫貧困而開拓出一條嶄新的思路,并親自走遍每一個村子進行落實到位。
同時還要應對來自席國安和天宏集團的種種明槍暗箭。
時間上,真的太緊了。
現在中央督導組的突然出現,也算是打亂了林盛的計劃,不得不迫使林盛提前考慮這些問題了。
“兩位稍安勿躁,”
林盛微笑說道:“我剛約了旭景董事長米莉,她馬上就來了,我們先看看她的制藥廠的方案,然后再做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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