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童保持著紳士的微笑,那語之中卻透著一種藐視甚至威脅之意,那種傾斜的目光似乎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反觀許文東,內心雖然免不了有些波動,但表情卻依然如湖水一樣平靜,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
“呵,嫌少嗎?”陳小童又從錢夾里拿出一沓錢,兩沓錢放在一起至少有三千塊了,他重新把錢遞到了許文東的面前:“這些總夠了吧?做人別太貪心。”
陳小童說完,余震也輕咳了一聲:“今天是我家老爺子的宴會,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既然陳公子給了你們錢,還不拿著快點滾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爸,你們干什么呀?”余瑤有些急了,不過這時候許文東卻開口了:“彪子,把錢拿著。”
“啊!”牛彪先是愣了下,然后快速的從陳小童手里接過錢。
“這就對了嘛!”陳小童露出滿意的笑容,余震也嗤之以鼻的一笑,而余瑤和沈遇的俏臉明顯流露出了生氣的痕跡。
尤其是余瑤,不僅生氣更加的委屈,她沒想到許文東會在這個時候臨陣退縮,折讓她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要知道在她眼里,對許文東的感情不僅僅是喜歡,還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可現在呢?
余瑤很失望,她甚至想開口質問,但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因為這里畢竟是京都,是皇城腳下,這里的人自然不是琴島可以比的,尤其父親介紹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權勢滔天呢?如果許文東幫助自己,肯定會得罪這些人,許文東就算再有本事,也得罪不起吧?
想到這些,余瑤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用幽怨的目光看著許文東。
然而就當所有人都覺得今天的事情塵埃落定的時候,許文東卻突然對陳小童伸出了右手:“你好,陳公子,我叫許文東,是余瑤的男朋友,希望我的出現沒有打攪到你參加宴會的興致。”
轟!
一時間,幾人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什么意思?在陳小童面前做自我介紹,并且以余瑤男朋友的身份,這是在向陳小童宣戰嗎?
而最讓大家震驚和無語的是,你錢都拿了,怎么還搞這一出呢?這他娘的是什么操作?
這一刻,別說余震和陳小童完全被硬控住了,就連牛彪,沈遇以及余瑤也都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
也許是害怕冷場,許文東繼續介紹道:“對了,我跟瑤瑤是在琴島認識的,而且已經處了有小半年了。”
許文東那種恬不知恥的平靜讓陳小童的臉色格外難看,根本沒有去跟對方握手,而是陰沉著臉道:“許文東,你什么意思?”
一句什么意思里面透漏著無數的信息,比如你是在向我示威嗎?比如你不走拿老子的錢干啥?又比如你真確定要做我的情敵嗎?
“我沒什么意思啊,來這種高端場合認識幾個朋友不是挺好的嘛。”許文東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然后收回手道:“我明白了,陳公子并不想跟我做朋友。”
陳小童臉頰抽動了一下,他不明白面前的這個許文東是真傻還是假傻,冷著臉道:“想要進這個圈子,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陳公子說得沒錯,這個圈子的確不是我這種身份能進來的,但如果我是以瑤瑤男朋友,余家未來的女婿站在這里的話,應該沒什么問題吧?”許文東說著轉向余震,微笑著道:“余叔叔,這京都真好,就連不認識的人見面都會直接發錢,看來我這個上門女婿啊,真就當定了。”
“噗!”
余瑤聽見許文東的話直接笑出了聲,沈遇也是掩面不語,再看余震和陳小童,表情那叫一個冰冷,甚至連眼神里都充滿了殺氣。
想刀一個人的心從未有如此明顯過。
“小伙子,我不明白你的用意,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余家你攀不上。”余震說著,就對著遠處招了招手,立刻有兩個安保人員走了過來。
不過這時候許文東則低聲道:“余叔叔,今天這種場合,攆人不太合適吧?如果真要鬧了起來,也是對余家不好,當然,如果瑤瑤希望我離開的話,我馬上就走。”
“你在威脅我?”余震臉色鐵青的道。
“不敢,但我作為一個男人,如果面對壓力連女人都要舍棄的話,那恐怕也就不算男人了。”許文東辭鑿鑿:“我知道你是發改委的副主任,也知道陳公子是京都一把手的兒子,更明白你們位高權重,勢力滔天,但屬于我的東西,終歸要由我來守護。”
許文東直面余震,幾句話說的是不卑不亢,這讓余震的眼神都起了微微的變化,不過這種變化也只是轉瞬即逝。
“呵……戲演得還真不錯啊!”余震看向余瑤,沉著嗓子道:“我看你能演到什么時候。”
“爸,我沒演戲。”余瑤委屈巴巴的道:“他真是我男朋友。”
“哼,你就氣死我吧,一會看你爺爺出來怎么說。”余震說著看向陳小童道:“小陳,瑤瑤不懂事,你別和她一般見識,今天的事我肯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余叔叔,我沒什么意見,反倒是瑤瑤這種叛逆的性格,更符合我心中的形象了。”陳小童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仿佛已經把余瑤十拿九穩的攥到了手里一樣,而聽見這句話余震則非常開心,剛要說什么,兩個安保人員上前問道:“余先生,需要我們幫您處理一下嗎?”
余震撇了一眼許文東,他還真擔心對方大鬧起來,猶豫的時候,助手在一旁低聲提醒道:“主任,老爺子出來了。”
余震看了一眼二樓,然后對著兩個安保擺擺手,又以一種嚴厲的目光掃向女兒跟許文東:“我警告你們,別在這里鬧事,否則我絕對不會輕饒你們。”
說完,余震便帶著陳小童去迎接老爺子了。
“許文東,你也太損了吧?”沈遇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容,開口道:“你既然不打算走,竟然還去接陳小童的錢。”
“他愿意給,我當然不能客氣了,三千塊呢,不要白不要。”許文東輕聲道。
“可是這錢一拿,你跟陳小童的梁子算是上升了一個等級啊,既然你知道他是京都一把的兒子,還敢這么挑釁他,你是哪來的勇氣呢?”沈遇搖頭嘆氣,也不知道是挖苦還是佩服。
“這怪我嗎?”許文東看向余瑤:“還不是這位大小姐給我惹的麻煩。”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余瑤低著頭捏著手指。
“你管這叫不是故意?”許文東嘆了口氣:“我看你就是嫌我命長,我剛到京都就給我樹立敵人,哪怕是個一般的敵人我都不說啥,這陳小童啥地位你比我清楚吧?”
“我……我也是沒辦法嘛!”余瑤小聲回應,一旁的沈遇咯咯的笑個不停。
“你還笑呢,你也知道這里面的貓膩,還攛掇我冒充她男朋友,這回好了,直接把人得罪透了,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進去展覽會了。”
沈遇被罵了后,也露出委婉的表情,小聲辯解道:“我是讓你假冒瑤瑤男朋友不假,但是也沒讓你這么剛啊!”
“老子做事軟過嗎?”許文東哼了一聲,卻發現大家都目光全部向二樓看了過去,他也停止了吐槽跟著眾人的目光看去。
“真的是程龍啊!”許文東發現一位七十多歲滿頭銀發的老人正跟著一位留著長發大鼻頭的年輕男人有說有笑地走了下來,那年輕人的確是程龍,如假包換。
“東哥,你都不知道,我可崇拜他了,一會給我要個簽名唄?”牛彪聲音都顫抖了。
“看看情況吧!”許文東干笑了兩聲后,看向沈遇問道:“沈大律師,問你個問題,程龍為啥來這啊?”
“今年發洪水的時候,他就來過京都一次,和梅芳芳一起組織活動,幫咱們內地籌款賑災,搞了一場大型演出,咱們這面一直都非常感激這件事。
所以相關領導便請他年底再過來一次,一來是借著明星的影響力增加兩岸的感情,二來也是幫助程龍宣傳他的那個電影,好像叫飛鷹計劃。”
聽見沈遇的話,許文東恍然大悟,想了想問道:“咱們國內好像還沒有院線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