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裁判席旁邊,那個叫兔子的觀眾,非但沒有下注,反而默默地把自己練成了一個重量級選手。
所有人都覺得兔子需要一個漫長的和平時期來發展。
但沒人料到。
兔子的發展,是以這種指數爆炸的形式進行的。
工業基礎?
單看這款運-10所展現出來的技術底蘊,恐怕這個東方國家的工業基礎,其健康程度和發展潛力,已經超過了正在不停內耗的鷹醬和毛熊。
上將霍納關掉了屏幕上的衛星圖像。
他緩緩踱步到巨大的世界地圖前,地圖上,代表鷹醬第七艦隊的藍色箭頭,依舊死死地鎖著馬六甲海峽的咽喉。
“馬六甲鐵鎖計劃,現在看來,像一個笑話。”他自嘲地說道。
“兔子已經不需要完全依賴海運了,他們有了運-10,就能以新的方式,和波斯獅,和整個第三世界國家連接起來。”
國防部長哈羅德的眼神變得無比陰沉。
“那么,對毛熊在阿福駱駝的行動……”他試探性地問道。
“必須繼續!”霍納上將斬釘截鐵地打斷了他:“我們和毛熊之間,是血海深仇!沒有任何妥協的余地!”
在場的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沒有人能否認這一點。
這場發生在阿福駱駝戰爭,已經押上了兩個超級大國的全部國運和聲望,誰先眨眼誰就輸掉全世界。
那要怎么辦?
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兔子在身后瘋狂追趕。
沉默。
最后,還是哈羅德打破了這片沉寂,他看向那個失魂落魄的波音設計師。
“彼得森先生,我命令你。回到你的西雅圖工廠,動用你們的一切力量,給我設計出一款能夠全面反超運-10的飛機。”
“需要什么,軍方就給你們什么,豁免一切反壟斷法案,調用最高級別的實驗室。錢,不是問題!”
彼得森像是被電擊了一樣,抬起頭。
他的眼里沒有興奮,只有一片死寂的絕望。
又要加快。
要是能加快,他們早就加快了。
科研,尤其是基礎科學,有它自己的規律。
它不是靠命令和金錢就能瞬間催生出來的。
但他知道,他不能這么說。
他只能站起身,麻木地點了點頭:“是,部長先生。”
戰情室里,鷹醬帝國的精英們,最終只能選擇繼續蒙著頭,在那條已經被他們證明是錯誤的老路,狂奔下去。因為他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
入夜,海風卷著咸澀的濕氣,從遠處的黑夜中涌來,吹在人臉上,跟刀子割沒什么區別。
431船廠的干船塢旁,探照燈把一方天地照得雪亮。
一臺黑色轎車停穩,車門打開,余宏從車上走了下來。
他只穿了一件單薄的中山裝,卻仿佛感覺不到這能鉆進骨頭縫里的寒意,目光平靜地望向前方那干船塢。
“余委員!”
一個身影快步迎了上來。
黃旭,國內潛艇領域的定海神針,此刻卻像個在工地上熬了幾個通宵的技術員。
他的頭發油膩膩地打著綹,眼眶深陷,布滿了血絲。
身上那件棉工作服的袖口已經磨得發黑,手上沾著洗不掉的機油。
他死死盯著那片燈火通明的船塢,連余宏什么時候到的都沒察作用。
直到秘書提醒,他才如夢初醒,趕緊跑了過來。
看到黃旭這副模樣,余宏什么都沒說,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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