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確認了?”他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確認了,天沒亮就被特情組的人從沈園帶走了,罪名是涉嫌買兇殺害方眉。”
助理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慶幸,“公海的案子一時半會兒根本說不清。她今天絕對無法出庭了。”
余斯文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冷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復雜的弧度。
“一群廢物。”
這聲輕笑嘲諷至極。
他要的不是姜花衫不能出庭,而是要她身敗名裂死于非命,枉那群人自詡高高在上無往不利,現在竟然連一個黃毛丫頭都對付不了,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助理臉色微變,左右看了看又壓低了聲音,“先生,那邊傳話來,他們已經看過對方上交的材料,并沒有新證據提出。現在臨時更換律師,她們的準備工作一定不齊全,再加上沈年叛國罪已經成立,只要您咬死沈年與余小姐的關系,你的勝算還是很大的。”
聞,余斯文冷靜了不少,說的對,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必須要利用好這次的轉機為自已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否則,那些人為了保守秘密,絕不會放過他。
這些人動不了沈家人,但對付一個他還是綽綽有余。
念此,余斯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扣,腦海里反復推演著即將到來的庭審和每一個可能出現的漏洞。
就在這時,候審區沉重的木門被人從外側推開,發出“吱呀”一聲輕響。
一名身著法院制服的工作人員站在門口,面容嚴肅,公式化地宣告:“余斯文先生,庭審即將開始,請隨我入場。”
*
與此同時,對立原告候審區。
光線透過高窗,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幾方規整的光斑,將房間內原本沉滯的空氣切割出幾分肅穆。
“余笙,庭審即將開始,請隨我入場。”
清亮而沉穩的女聲響起,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坐在長椅上的余笙應聲抬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雙干凈溫暖的手。
蘇妙身著藏青色職業西裝套裙,西裝駁領挺括,勾勒出她纖秪合度的身形,裙擺下的小腿線條流暢,黑色細跟高跟鞋自信從容。
她掌心向上,帶著無聲的支撐。晨光恰好落在她半邊臉龐上,那雙烏瞳灼灼生輝,里面沒有絲毫臨戰前的緊張,只有洞悉全局后沉淀下來的強大自信。
歲月喜人,當初那個只敢躲在姜花衫身后尋求幫助的少女已經可以向別人伸出雙手了。
余笙心中五味雜陳,“她不會有事吧?”
蘇妙自然知道余笙口中的‘她’是誰,笑著搖了搖頭,聲音篤定:“不會。”
余笙不解,“你為什么這么肯定,那個人畢竟是……她的媽媽啊。”
為什么肯定?
那當然是因為這世間不會有任何人比蘇妙更明白姜花衫此時的心情了,當初她經歷被生母拋棄的痛苦時,是姜花衫握著她的手教她殺死恐懼。所以她堅信,一個能將她拉出深淵的人絕不會被深淵吞沒。
蘇妙眼里閃過溫柔又堅定的光,“是媽媽沒錯……但同樣也是豺狼。她不會被迷惑的,我能站在這里,就說明了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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