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想了想,一把抓住余斯文的胳膊,眸光熱切,“父親,其實我們可以不靠他們的!沈家莫名其妙被踢出局,這對我們是個機會。關家一向和周家走得近,如果讓關樓上位,沈家的利益定會傾斜。再者,沈謙現在丑聞纏身,上升空間已經沒有了。只要我們向沈家投誠,得到沈家的支持,你還是……”
余斯文搖頭,“那沈莊是什么人?你以為沈家的傀儡就好當了?”
“可就算沈家是龍潭虎穴,也好過賣國……”
“阿笙!”余斯文聽見‘賣國’兩個字眼,眼神驟然變得兇狠,冷冷喝止她。
余笙微怔。印象中,父親從未如此疾厲色地對待過她。小時侯,無論她犯什么錯,他都是輕聲細語。她最早知曉的那些人生大道理,都是父親一字一句教給她的。
“我哪里說錯了?”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在她的認知里,既然逃不開讓傀儡的命運,那就自已選擇當誰的傀儡。沈家就算再惡,也是a國人,斗來斗去無非是權勢的轉移。可那些s國人不一樣,他們掠奪的是國民的資源。若成了他們的傀儡,就是歷史的千古罪人了。
余斯文也意識到自已情緒過激,閉眼緩和了一下,才沉聲道:“阿笙,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有……有我聯合境外勢力簽署的協議,還有我收受贓款的所有流水記錄。如果我不聽他們的,他們會將這些資料公開。到時侯,我可能會成為a國歷史上第一個被槍決的總統。”
余笙一時不知該說什么,緊緊攥著衣袖的手忽然脫力。
“原本這些,爸爸不想跟你說的。但你是爸爸最親近的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余斯文像往常一樣循循善誘,“阿笙,你現在能明白了嗎?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容許我們失敗了。”
余笙抬眸,神情麻木,“你剛剛說他們要修改合約,這次的要求是什么?”
余斯文猶豫片刻,“他們希望你宣布慈善大使的身份后,赴s國留學。”
余笙皺眉:“留學?可我好不容易才考進了軍政學府。”
“這倒不是什么大事。就算去s國,爸爸也會替你安排一所頂級學校。”
不是什么大事?
余笙簡直不敢相信這句話出自余斯文之口。當初她就是為了能與總統父親走得更近,才選擇考入軍政學府,其中付出的心血自不必提,這更是她的夢想啊!怎能用輕飄飄的一句‘不是什么大事’帶過?
她看著余斯文,一字一句陳述:“我、不、想、去。”
余斯文并未察覺余笙的變化,只想盡快說服她:“阿笙你聽我說,你必須要去!這次上臺后,他們牽制我的把柄只會越來越多。等到我沒用的那天,他們就會像踢開姚三一樣踢開我。”
“可姚家有幾代積累的人脈,我們什么都沒有。若真到那天,我們用什么抗衡?”
“這和我去s國留學有什么關系?”
余斯文眼底閃過柔和的光,抬手摸了摸余笙的頭,“他們不過是想通過你控制我。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點。等你去了s國,我會以你的名義開設幾個境外賬號。到時侯,所有的資金都會轉到你的名下。等四年后,我們就帶著這筆錢換個地方生活。”
余笙笑了笑。
說得真好聽。將資本掠奪的財富通過空殼公司轉入她名下的賬戶,然后再偽造成她是利用總統父親職位之便“勾結外資掏空國家”。
叛國的罪名,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轉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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