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她。當年太后能在后宮站穩腳跟,平安生下三位皇子,青葉姑姑功不可沒。宮里的老人都說,她不僅接生穩當,更懂怎么避開那些陰私手段,護著產婦周全。”
嬌嬌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雖沒見過青葉,卻早聽過這位姑姑的傳聞。
聽說她一雙巧手,能辨百種藥材的藥性,更能在產婦最危急時穩住陣腳,當年太后難產三日,就是她憑著一味不起眼的草藥和獨特的手法,硬生生把母子都保了下來。
可……“她不是在為太后守靈嗎?宮里那些人怎會放她出來?”嬌嬌想起傳聞里青葉姑姑的執拗,當年多少貴人想拉攏她,都被她以“只侍奉太后”為由拒了,如今怎會肯來這偏遠地方?
葉凌風握住她微涼的手,掌心的溫度一點點傳過來:
“我讓人查了,她守靈這幾年,宮里明里暗里的刁難沒斷過。那些人既想逼她低頭,又怕她真落到對頭手里。我讓人散布了消息,說她積郁成疾,昨夜‘去’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現在,她應該已經被裝成病逝的宮女,從側門運出皇宮,正往咱們這兒來。”
嬌嬌怔怔地看著他,眼眶又熱了。她知道葉凌風為了她,必定費了極大的功夫,甚至可能冒了不小的風險——私自將宮里的人“假死”運出,若是被查出來,便是掉腦袋的罪過。
“你……”她想說些什么,喉嚨卻像被堵住,只能任由眼淚無聲地滑落。
葉凌風把她攬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溫柔得像羽毛:“別怕了?有青葉姑姑在,有柳神醫,有王嬤嬤,還有我,咱們一定能順順利利的。”
懷里的人輕輕點了點頭,緊繃的脊背漸漸放松下來。
剛才噩夢里的恐慌還沒完全散去,但心底深處,卻像是被投進了一顆石子,漾開圈圈漣漪——那是久違的、名為“希望”的東西。
窗外的月光悄悄探進屋里,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林嬌嬌閉上眼睛,腦海里不再是那片望不到頭的花草地,而是夢里那三個朝她跑來的小娃娃,奶聲奶氣地喊著“娘親”。
這一次,她好像沒那么怕了。
三日后的傍晚,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悄悄停在了后院角門。
葉凌風親自去接的人。
簾子掀開時,走下來的婦人一身素色布裙,頭發用木簪挽著,臉上雖有風霜之色,眼神卻清亮得很,正是青葉。
她對著葉凌風微微屈膝:“葉公子。”聲音不高,卻帶著股讓人信服的沉穩。
“青葉姑姑,勞您受委屈了。”葉凌風側身讓開,“內子在屋里等著,這些日子便拜托您了。”
青葉點點頭,跟著丫鬟往內院走。
剛進房門,就見林嬌嬌撐著身子要起來,她快步上前按住:“夫人躺著便是,不必多禮。”
指尖搭上嬌嬌的手腕,不過片刻,她便松開手,眉頭舒展了些:“脈象雖有些虛,倒還穩當。看來這些日子養護得不錯。”
嬌嬌望著她,心里的緊張消了大半,輕聲問:“姑姑,我這身子……能順順當當生下來嗎?”
“夫人放寬心。”青葉端過旁邊的藥碗聞了聞,“柳神醫的方子穩妥,只是這補藥得稍減些量,免得胎兒太沉。”
她一邊說,一邊從隨身的布包里拿出個小瓷瓶,“這是我備著的安胎丸,每日辰時用溫水送服一粒,能安神定氣。”
接下來的日子,青葉把嬌嬌的飲食起居打理得井井有條。
何時該散步,何時該臥床,甚至每日吃幾樣青菜、幾顆干果,都安排得細致妥帖。
她還教了嬌嬌幾套簡單的按摩手法,說是能緩解孕晚期的腰酸,夜里也能睡得安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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