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覺得她搶了屬于程家的好處。
陳玉壺斂目,程家馬上就要倒霉了。
她是要和崔家的女孩兒訂親,但是她什么都沒有答應程始。
而且程始已經死了。
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不要去賭別人的承諾和良心。
陳玉壺上了馬車,閉上了眼睛。
匣子給了姜嬤,陳玉壺不好奇里面是什么。
她知道里面是什么。
是一位父親給女兒的遺物而已。
七天的大禮守下來,陳玉壺瘦了一大圈。
在最后一天,陳玉壺被程家夫人在宮門口給截住了。
其他還沒走的命婦,忍不住投來好奇的目光。
陳玉壺半點都不客氣。
“程夫人找我有事兒?”
“有事兒可以給我下帖子,雖然我不一定會應邀。”
程夫人圍著陳玉壺走了兩圈,就像看猴一樣。
陳玉壺一點都不在意,不就是看兩眼嗎?
程夫人突然聳肩笑了笑,動作很夸張。
“都說林夫人很會養孩子,但是聽說朝陽郡主不大好帶。”
“林夫人要是忙不過來,可以送到程府,我這個當祖母的,也很想見見親孫女。”
果然就是這點事兒,她想要郡主。
陳玉壺明明是被用挑剔的目光掃視的人,她卻好像才是那個高高在上,審視對方的人。
“你叫我什么?”
“需要我提醒你嗎?程夫人,你應該叫我信國夫人!”
“要是程夫人不懂禮數,我可以教你。”
“但是程夫人說自已是郡主的祖母?你有證據?郡主姓程嗎?”
陳玉壺的眼神幾乎是睥睨著程夫人,像看垃圾一樣。
她還不明白信國夫人的含量,也不明白皇帝默認,太后把郡主交給她撫養的意圖。
周圍命婦都一愣,暗自嘆道,信國夫人好厲害的嘴。
郡主不姓程,根本沒有姓氏,封號朝陽,小名昭昭。
所以程夫人憑什么舔著臉說自已是郡主的祖母呢?
郡主給他們程家養了?
也沒有。
皇上根本不承認程始生父的身份,甚至連郡主生母的身份都故意模糊。
以后提起朝陽郡主,大家只會說,養母信國夫人。
現在這蠢貨自已跳出來,還是在太后的葬禮之后。
人死萬事消。
圣上到底是太后親生的。
圣上維護太后的名聲,也是維護自已的名聲。
陳玉壺也不介意這個帽子扣得再大一點兒。
她當眾朗聲道:“還有,我奉太后之命,有幸撫養郡主,程夫人如果對太后的懿旨有意見,雖然太后已經駕崩。”
“但是宮內還有圣上和皇后殿下,你大可以進宮陳情。”
如果你有膽子的話。
陳玉壺在心里補充。
程夫人看著陳玉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陳玉壺和程夫人擦肩而過,也沒刻意掩飾自已的聲音。
她說:“不通人性。”
直白點就是:畜牲。
程夫人的表情各種情緒交織。
陳玉壺不敢想,這種母親生出來程始那樣的孩子。
但凡程母是個能立得住的,程始的才情絕對不會被獻給太后。
也能想象,有這樣的母親,在程家那種家族里,程始要吃多少暗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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